简陋的缝满补丁的灰褐色粗麻布短衫,脸上脏兮兮的都快看不出长相,赤着的手脚虽然同样脏兮兮的,但纤细的四肢已经显现出微突的肌肉,清脆干净的童声,脑袋后面草草的扎着一个马尾辫,大大的眼睛期盼的看着我。?
:“先生,需要向导吗,可以不用排队哦。”?
那个童声再次恭敬的问道。在巴鲁给陌生人带路,甚至引荐到一些特殊场所都是一些小孩子在干,同时也收取一个克隆人帝国币做为劳务费,当然一些比较聪明,口齿伶俐的小孩还会赚到一些额外的费用。?
不过这样带人绕过检查,同时收取一个金币的业务极为少见,最主要是这样长期设立检查站的情况在巴鲁十几年都不会出现一次。?
我抬头向周围看去,城门外这时多了快两百多个小孩,均匀的散布在我们这些既没排队又没有离开的人和佣兵团之间,我知道这一定是有人组织的,至于是谁就没人关心了,因为这些戴着巨大兜帽,既不愿意离开又不愿意排队的人,对巴鲁这座城市的影响远远超过那些嘈嘈闹闹,挤在城门外队伍里的人。影响力从巴鲁的城主,到各个极具实力的商行、家族、宗教。?
:“没想到你动这么快,又有进步了。不过你还是那么不听劝,你真不该来找我的。”我头也没回的说道。?
这时我已经看见几个带着打兜帽的人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在他们边上一定都有一个小孩跟着。?
:“又被你看出来了,是我那里化妆没画好,我仔细看过镜子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黛伦绕道我侧边小声的说着。?
:“陈成呢,他同意你这么跟着我?”我从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的看着周围,这时已经有不少带着兜帽的人在向城门前那条队伍走去。?
:“你先告诉我,我那里没做好。”黛伦带着嗲声轻轻的拽着我的袍子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
:“哦,我明白了,我虽然改变了样子,但是动作并没改变,也就是说我以后要给一个行为练习几套动作。”?
我有些无奈的看了黛伦一眼,在玛雅她有着他爷爷和家族的背景,?有着玛雅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光环,?就算女性不能继承家业,也能找个好老公,干出一番伟业。可她偏偏总对我这些杀手的技艺感兴趣。?
:“陈成呢。”?
:“你以为他是你,我这样就算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来,现在估计还在巴鲁找我呢。”黛伦每次提道陈CD是这种不屑的表情,也难为陈成对她忠心耿耿。:“我知道你要赶我走,但要先听我说完理由,这不是在执行任务,时间充足,不能不给我说服你的机会。”?
我已经领教过无数次,知道黛伦难缠,她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只是在我这还算讲道理。我没搭理他,随着其他一些戴着巨大兜帽的人往城门外的队伍走去。?
:“你现在是克隆人帝国叛逃者中最有名的人,反正是前无古人,以前所有的叛逃者绝大多数被杀,极少数受到其他国家庇护但也失去自由,剩下那些所谓有自由的叛逃者,其实是价值太低你们帝国都懒得去杀,而他们是否真的还活着也没人知道,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黛伦跟在我边上小声的说着,就像其他小孩跟在别的大兜帽边上一样,他们将巴鲁城内的一些情况告诉兜帽,如果需要一些特别消息是需要加钱的,而更重要的情报就需要各自特殊的渠道了。?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不愿意接收庇护,估计就算你愿意接受庇护,由于你造成的影响太大,那些国家庇护你所付出的成本也会高出你给予的情报,所以以你目前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结局—一直被追杀直至死亡。”?
:“但你们克隆人帝国还有一种叛逃是帝国自己策划的,虽然会被你们假惺惺的追杀,但那种叛逃者会带给帝国以及他背后的集团带来巨大的利益。”?
:“由于这种叛逃属于高级机密,只有个别人知道,就算我以前在第九组时,也会接到不怎么紧急的追杀任务,最后却从对方手里接到重要情报或物品,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追杀者眼里的假叛逃,直至弄假成真。”?
说完我微微的笑了一下,感觉这会我就像在迷雾中看见一缕微弱的光芒,虽不能让我摆脱险境,但至少让我看见了目标,从叛逃以来第一个可行的目标,不过这并不能说服我让黛伦跟在我边上。?
我回头对黛伦报以感激的一笑,在这微笑中包含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但在感激之中有我的坚决,那是绝不让朋友涉险的坚决。因为自我叛逃开始我就做好了没有一个朋友,直至相互利用者都没有,全天下皆是敌人的准备,毕竟对方是克隆人帝国。现在黛伦的出现就像黑暗中的一点烛光,带给我希望也给我的心灵带来慰籍。?
:“你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孤身一人,谁都不敢相信,谁也都不敢和你接触,更别说得到情报和寻找合作者。”?
我一边随意的往前走着,一边用余光看着黛伦,每当黛伦针对某一问题侃侃而谈的时候,我都能在她身上看见无尽的智慧,仿佛先贤附体,智慧之光如河水缓缓流淌,所有的顽皮,任性等纨绔子弟所有劣性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知道我们家在玛雅人中是亲克隆人的,同亲人类的阿莱德是死对头,这就让我们合作有了基础,我的情报,你的攻击。”?
:“借我的手打击阿莱德,同时帮助克隆人帝国,制造假叛逃的局面。这样可以使你爷爷开心,你也有留在我边上的借口,我也至少可以暂时缓和帝国的追杀力度。”?
黛伦乘热打铁又接着说道:“要将假象变成真相,是需要在初期就开始逐步实施,任何事情在初期都是一团模糊没定论,参与者对于假象也没防备,是最容易接受亲眼所见的事物而不去怀疑的时期,到最后当无数的假象堆积,就会由量变转为质变,假象也就变成真相。”?
其实黛伦最后这一句我已经没有仔细听了,以前我总是嘲笑黛伦这种状态是“跳大神”,被智慧之神附体,但我知道只要她全身开始流淌智慧的气息,我只有被说服的份,而我之所以仔细听黛伦的分析,是想借助黛伦的分析,更加理性的剖析自己,了解更多努力的方向以及范围,还有别人眼中我的现状。只有这样我才能结合自己的现状做出最有利自己的决定。?
我没有给黛伦我的决定,看着不少兜帽已经扑向城门前那弯弯扭扭的队伍,我回头微笑对黛伦小声说道:“进城有什么计划吗?”?
:“老套路,你给眼神我配合。”黛伦脸上瞬间浮现出小孩子顽劣和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