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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台风(4)

逃了一天的课,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去番禺的百万葵园,一路上阳光灿烂。南方的春天没有北方那种漫山遍野的新鲜感,所以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不那么强烈,混在在冬天里,藏在夏天里。我们到了百万葵园,已经近中午。百万葵园以葵花著名,因为时节不对,所以我们到的时候葵花的季节还没有来到,一株株的葵花才刚刚长出小苗。樱花倒是开放了,不过不是很多,只有公园几条大路的两边种了一些。樱花也不茂盛,花朵稀稀落落,并没有动漫里簇满枝头的感觉。跟石晓冉在路边走着,当时也不知道那里来了一股子勇气我就牵起了晓冉的手,手掌软软的,轻柔的很,像棉花糖,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个小太阳。石晓冉楞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大胆吧,然后低着头笑了笑,并没有把手抽走,让我兴奋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那个下午她的手就一直攥在我的掌心里。现在想起这些往事,也真佩服那时候的勇气,如果是现在的我,也许相处一年了,都不会像以前那样放肆,经历过了受了伤人就也就变的胆怯了。我们就在樱花下牵着手看着一簇簇粉的白的樱花和四处翩翩起舞的蝴蝶。走到一棵樱花树下时,石晓冉跟我说能跟我一起来看樱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她是一个幸运的孩子,总是会遇到很幸运的人。我低着头笑着,心里也在感叹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你都遇到什么幸运的人了,跟我说说。”跟石晓冉一起去摘花的时候我问她。多么期待着能再听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爸、我妈、我的好闺蜜,你、当然还有我男朋友。”何夏笑得天真烂漫。

“你有男朋友?”我简直下巴都要吓掉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有男朋友,整个世界放佛都黑了,游玩的兴致荡然无存。

“有的,高中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过他现在不在佛山这边。”石晓冉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站起来悠闲的向前走。阳光又回来了,重现照耀这个灿烂的世界。

“哦哦,挺好的。”我也迈着步子悠闲的走着。她原来有男朋友,老天爷真是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该怎么办?我看着前面石晓冉的身影,放弃吗?难道我从今天以后就不跟她联系了?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忍心再给自己开一个玩笑。石晓冉这么好的人,让我不跟她联系,简直做不到。我大学应该不会遇到比石晓冉更好的更合适我的女生了。啊!想这问题简直痛苦的要死。为什么她有男朋友我就不可以爱她?

喜欢一个人,从认识到表白,一般是一个月左右,时间早了,显得随便,时间晚了,就会人产生怀疑,纠结着那是爱还是友谊。如果时间再久了,就很难再有勇气表白了,因为爱更加模糊。爱就是这样,有着它特用的保质期,过了就变了,变成友情,变成亲情,变成日常生活的杂碎小事,变的模模糊糊认不出所以然。

我在认识石晓冉一两个星期后曾经试探过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情,那时候我跟她很聊的来,那时候无论在教室、在图书馆还是在宿舍,想起她来就找她qq聊两句,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打扰她的问题。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抱着手机跟她聊天,看到她那些可爱的回复然后傻傻的笑。所以刚认识不久我就认定了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跟我聊得来的人,所以我决定要追她做女朋友,而且是一生的女朋友。跟她熟悉一段时间后,我就开始着急,担心着能不能如自己所想,她单身,我单身,如果我们两个都愿意我们就就可以在一起,没有任何外界的阻扰。可是万一她不是怎么办。所以从那以后在跟她聊天的时候我就会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和尝试。可是每当我试图去问些什么的时候,晓冉就会马上把话题岔开。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了了就直接了当的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然后她回了我两个憨笑的表情。“哦,没有哦”,我当时这样想,幼稚的我以为没有直接说就是没有的意思。所以我就一直当她没有男朋友一样跟她相处,早晨说早安,晚上会晚安,下雨了关心她有咩有带伞,天冷了跟她说要加衣,感冒了要记得喝热水。怀着更加热情的人去跟她交往,憧憬着她有一天成为我女朋友的日子。

爱一个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人是什么感受,爱过的人应该都有体会,那种滋味是多么得难受,焦灼痛苦又割舍不下,迷恋悔恨,一次次的骂自己是****贱货,可是又忍不住一次次的犯傻犯贱。全心全意的爱着对方,每一个可以说明对方也爱自己的细节都可以拿出来跟别人大大的炫耀。努力的制造着两个人的空间,努力的制造只属于两个人的感动。把每个精彩细节都想用笔记下来,害怕错过两个人可以共处的每一分钟。可是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来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费劲心思罗列的一大堆恋人计划然后又不得不一条条删掉。提心吊胆,害怕着会被对方发现。当心被发现后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了。像个泼皮无赖一样,在庆幸、在侥幸、在妄想、在失望,每一种情绪都不再单纯,因为爱得若即若离,每一个挫折都不再渺小,因为爱得难舍难分。

知道晓冉有男朋友的消息后,消沉了几天,然后我选择了继续去爱,虽然晓冉不是我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但是是第一次打算爱的一个人。大概也有些年少轻狂把,也没受过伤,所以就很幼稚,以为爱一个人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只要真心相爱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就是传说中的挖墙脚。呵,那时候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待一天算一天,兴许真的会成功,谁知道。我们看了很久的樱花,有含苞待放的、有花枝招展的,有摇摇欲坠的,我们走着,沿着路边的小道,伸着双手,期待着能有一片樱花落入我们掌心,就像动漫中说的,樱花落到掌心,把它埋进泥土,我们就可以许一个美好的愿望,这个愿望就有一天肯定会实现。只可惜樱花太稀少了,走了一路,都没有一片樱花飘落在我们附近。

从那以后的2、3个月,我都沉浸在我们两个的小幸福当中,就像真的情侣一样。时间长了,周围的人知道的多了,闲言碎语就多了,很多人就跟我说过,“小亮啊,你这样不值得啊,你们都没可能在一起,不要对她太好,赶紧找个女朋友吧。”用你管?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用你来挑拨我们的关系——每次听到别人啰哩啰嗦的话,我就忍不住这样想。当然啦,心里话不能直接说出来的,会得罪人的,所以我都是一副认真的样子说“嗯嗯,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当然了,有时候我也会犯神经似的也会考虑这样的事。比如当石晓冉跟其他男人去逛街了,比如当石晓冉收到别的男生送的礼物。我就会胡思乱想起来。值得吗?好吧,也许真的我跟石晓冉可能不会在一起,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是也很享受吗?下雨天去接她,生病了给她送药,她嘴馋了满是兴奋的给她送水果。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愿意被一个男生呵护,尤其是我这样笨的颜值又不高的人。所以当我负面情绪高涨,当我觉得我不公平,当别人的闲言碎语惹我心烦想要封住对方嘴的时候,我心中却又是充满感激的。我想着我们家石晓冉是多么的美好与大度,她允许我爱她,毫不吝啬的给我爱的感觉和情侣间才有的默契,这就值了。虽然我不是石晓冉唯一的男闺蜜,虽然后来她跟男朋友上床,她跟别的男生亲昵,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得到了很多我想要的东西。嗯,我也收获了很多,所以在我心中我并没有真的怨恨石晓冉,被利用也好,真爱过也好,在她面前自尊算什么,只要她受了委屈,我就屁颠屁颠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谁让爱就是这样。

说的好像很伟大,可是这种良好的心态我也就只坚持了2、3个月,08年快5月份的时候,有一天我真的受不了了,因为那天我看到石晓冉跟一个男生在街边散步,石晓冉手里还拿着花。那天晚上我决定表白,下了狠心,然后我跟石晓冉之间原有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我们开启了差不多半年的真空期——彼此都不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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