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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毕业(3)

等到2月份过年的时候,因为自己能挣钱的原因,所以回家的心情超级爽,恨不得告诉所有的亲朋好友,被父母养了20多年的我终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我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要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了。

工作跟当学生相比最大的不同的是做学生时间是自己的而工作后时间却是公司的或者说是国家的。做学生请假很容易,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而工作后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少的可怜,在公司要带9个小时左右,来回坐车还要1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吃个饭洗个澡跟喜欢的人待一会就没了。做学生,考试完了就可以放假;而工作后,放假是国家规定的,我们公司是比较守规矩的,国家通知了几天,它就真的只放几天。为了给国家创建GDP,上班第一年的年二十八我还在公司焊接电路。年二十九才坐上回邯郸的火车,等我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年夜饭。回家给爸妈姐姐和小外甥都买了礼物,给老爸买了一瓶好酒,给老妈买了一件衣服,给姐姐和小外甥买的都是衣服。用自己的钱买礼物,成就感简直爆了棚。

认识晓冉后的每个新年的零点都是她陪我度过的,第一个零点是最有印象的。因为我爸妈年岁有点大,又不喜欢别人来做客,所以通常我们家都很冷清。年三十他们也都跟平常一样早早的就睡了。自从姐姐出嫁后,经常都是我一个人等着新年的到来。认识晓冉的第一年,我早早的爬上了床,外边的冷空气紧紧的包围着我。我躲在被子里,蒙着头在被子里跟石晓冉聊天,我问她在干吗,她说她也躲在被子里,然后我们哈哈大笑,互相开着玩笑说彼此是懒猪。我跟她说我很想她,她就发了照片过来给我,我问她想不想我,她说有点。听了她那么说我高兴得头发都直起来了,在被子里激动乱踢乱闹真想马上飞到韶关,飞到她身边,跟她一起守着着即将消失的一年。将来我一定要娶到她,一定的。越想越激动然后我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爸妈的房间,摇醒我妈,指着晓冉的照片跟她说这就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老妈模模糊糊的看了一眼就睡着了,我又摇了几下,她都没醒。虽然有点失望可是我太兴奋了,我跑到院子里(我们家是农村的,所以住的也是农家小院,西面北方是房子,中间是大院子),屋子外边到处都是热闹的炮竹声,院子里神像亮着蜡烛的光,天空是黑黑的,星星特别明亮,我高兴的冲着天空嗷嗷的叫着,不时看见远处一闪而过的烟火。我爬上屋顶微风冷冷的吹着,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我看到了天和地的交界处,亮着光,那么美,都是因为晓冉而存在。我坐在屋檐上跟她聊着,我跟她说我想永远跟她在一起,她说准奏。月牙弯弯的静静挂在天边,再也没有比这个夜更加动人了。然后我们就聊她怎么出嫁的事情,忽然周围炸起了急促的炮竹声,由近及远,一直延伸到耳朵听不到的地方,哦,新年到了,我开了话筒让她听鞭炮上,小声的在话筒吧说我爱晓冉,爱到永远。炮竹声一熄,冷风忽然吹来,我才发现我已经快冻僵了,我只是穿了一条秋裤就跑出来了。我赶紧躲进了屋子里。那天我跟晓冉聊天了夜里2点多,聊到我们眼睛都睁不开才互相说了晚安。

那一年的我的愿望是跟石晓冉在一起永远永远。那一年我就跟我爸妈还有姐姐说了石晓冉是我女朋友的事情(实际上还不是,那时我才大二)。他们都看了晓冉的照片觉得很喜欢,那一年回校我姐还偷偷的塞给了我1000块钱让我给晓冉买礼物用。虽然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个误会,晓冉并没有同意做我女朋友,但是后来我也没有告诉我爸妈和姐姐,他们一直以为我跟晓冉一直是男女朋友。

今年回家就赶上吃年夜饭,他们问我跟晓冉的事情还有我将来是回家还是留广州,老问题老答案——都好,看情况喽。吃了饭简单地陪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们就睡了。我一个人做在屋子里看着电视等着新年的到来。自从姐姐出嫁后,家里就变得异常冷清。以前姐姐都会叫上一群人来家里玩,当时老妈还抱怨说花销大,跟姐姐说把聚会挪到其他人家里。现在倒好都没人了,家里想热闹都热闹不起来。指望我,没可能,我都不知道朋友说会什么,两个人需要满足怎样的条件才能在一起吃饭。所以我没什么交往,我不会主动找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找我。问晓冉在干嘛,想跟她聊会天,她没回。我一边看着春晚一边玩游戏。等到12点新年到来的时候给晓冉发了信息说了新年快乐然后就睡了。

这次回家我跟晓冉还在怄着气,她放假回家都没有跟我说,等到她上车的时候她才跟我说她已经坐上回家的车。我问她谁送她的,她说她自己走的,是家里忽然让她回去的所以没来得及跟我说。这种理由让人感觉假假的,但我还是选择了相信。我本来给她买了些零食还有给她家的小公主(他哥哥的女儿)买了个玩具,她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买的礼物也没有带上,只能给她快递回去了。我之所以怄气是因为石晓冉的前男友也是韶关的,而且跟她是同一个地方,好像距离还很近。虽然石晓冉说过她不会再跟她男朋友来往,但他们都同一个地方,而且是过年总难免要聚一聚,说不定怎样的机会他们就见面,每次想到晓冉要跟她男朋友见面就感觉心里很不爽。

第二天早上大年初一。7点多我才慢悠悠的醒来,吃了饭然后去拜年,东边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路灯泛着惨白的光。几年前拜年,我们都是5点多起床的,那时候连路灯都没有,我们就摸着黑去拜年,路上都是成群结队的人,在黑灯瞎火中大家熙熙攘攘的走街串巷很热闹。现在过年平淡得很,跟其他日子感觉没啥不同,相比于过去过年真是少了不少味道。有点心烦跟着爸妈去爷爷奶奶那里拜了年之后我就回家了。回到家围着炉子烤火,看着昨天的春节联欢晚会。电视无聊的很,我也无聊的很,有时候我会很后悔,为什么当年要拿那么多的时间放在考试上而不是交朋友上,弄得现在成了典型的宅男。没有朋友,让我去交我也不会,找谁啊,该怎么去接近,性格合不来怎么办,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会不会很无聊。哎,想想这些问题我就觉得很头痛。小时候已经错过了学习这些技能的机会,现在想学也学不来。

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就回广州来上班了,临走前,老姐塞我1000块钱,我跟她说我自己能挣钱了不要她的钱,她坚决不从,最后我还是拿了她1000。老妈给钱我坚决不要,她也就没再坚持,给我带了一堆零食,然后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晓冉。好吧,还没过门,俨然晓冉已经成了我们家儿媳妇了。对于我有女朋友的事情,老妈很自豪的,每次亲戚来得时候,话题就绕着我跟晓冉转,老妈还有拿着晓冉的照片给别人看。我妈知道我跟晓冉在一起后就逼着我打印了我跟晓冉的照片,找个漂亮的相框装上放在我们家最显眼的地方,我自己都觉得尴尬她却不觉得,笑嘻嘻的盯着相框发呆。正月除五,吃了午饭,然后我背上背包,老爸把电动车从屋里推到路上。要离家了,我跨上电动车,老妈还拉着我背包。

“一走又是一年。”老妈摸着我的头说。

“再想下,有没有掉东西,如果落这里,就麻烦了。”老爸一脸严肃的说。

“嗯,没有了,走吧。”我又检查了下背包,所有的东西都全了。

老爸也骑上电动车,吱吱几下电动车就启动了,老妈在后面一步步慢慢的跟着,慢慢的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然后老妈就消失在我视野里。电车上了马路,一路上冷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真像刀子一样。路两边时而是成片的麦田时而是成片的梨树。我把自己包裹在大棉袄里,低着头朝手上哈气。忽然就很想看梨花。我们县是鸭梨之乡,每到春天,放眼望去整个县城都被梨花环绕,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梨树下是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梨树间人忙着上上下下的给梨花授粉——拿着小小的蘸了花粉的杆子在梨花上点啊点。那时候阳光总是很温暖,大地开始松动,虫儿悄悄地飞啊飞,麦苗悄悄就使了劲的长啊长。哎,仔细一算我竟然有7年没见过梨花了。从高中到现在大学快毕业,忽忽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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