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个新的小家,一个窄窄的单身宿舍,跟其他人拥挤在一起,门口杂乱的摆放着鞋子和一袋袋的垃圾。屋子里有破旧的柜子,沙发,还有半夜吱吱叫的老鼠,还有一群早出晚归一天天都很努力的舍友。每天7点看着他们一身疲倦的出门10点再一身疲倦的回来,一个人做两份工,有些人是程序员还是淘宝店主,有些人是销售晚上还去公园摆地摊,我在南方还没见到过这么努力的人。兴许几天后我跟他们熟了就可以讨教下他们怎么让生活更加充实。我的身边也藏着一群深藏不漏的歌手或者艺人,有一次我出去逛,竟然在公园看到我的一个舍友抱着吉他在天桥下唱歌,好好听,不知道他将来有没有成名的机会。北京的生活要比深圳和广州更加密集。我想将来我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还能怎样?为什么我还会感觉不开心,为什么我还在不停的追问自己。明明未来看起来很美好,为什么我还感觉很痛苦。擦擦眼泪,还能怎样,一切其实都结束了。姐姐打电话说她已经跟媒人说了,等我过年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帮我安排相亲,两个个星期后我就可以回家过年,然后相亲,然后抛开我以前的所有,做一个新的人。不用担心自己不够勇敢,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够优秀,因为大家都是在天平上,没有客套,没有九曲回肠的爱情历程,只要对方开口说可以,我们就可以确定关系,简单、明了,我不想沾染爱情,我结婚也不一定会破坏我的誓言。大家各过各的就好,然后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不好吗?然后,然后一切就结束了,还能怎样?要有一份作为吗?要成为怎么的人自己才能满意?又能怎样什么?这就是结局了。这就是这篇故事的结局。
2016年,我在北京。
可是我很想再幻想一个结局,就当是自我欺骗吧,一个假的结局,浪漫的结局。谁让我那么会撒谎,我经常撒谎给别人带来快乐,这次我就撒个慌来娱乐下自己。
在我来北京后第3天,我连电话卡都还没来得及换。在收到房东催缴房租的短信后,我就给华远打电话,给了他我的新地址,让他尽快把我的行李邮过来然后帮我把房子帮我退了。房门有两把钥匙,一把被我带到了北京,一把放在何夏那里。需要找何夏拿钥匙吗?算了,还是不联系的好,然后我就给了华远房东的电话,让他找房东要钥匙。
“喂,亮,你的行李可能邮不过去了。”华远打电话跟我说,语气吞吞吐吐,听他的语气就能想象到他现在肯定歪着头一脸尴尬的笑着。
“怎么了?没有钥匙吗?”房东应该还有备用钥匙的,应该不会傻到把所有的钥匙都给我们房客。
“不是……比拿不到钥匙还要麻烦……”
“什么?地震了?房子没了?”我胡乱的说。
“呵,肯定不是。”华远笑了起来,好吧,我经常尽说些无聊的话,“有人不让搬,说得你亲自来了才能搬。”
“房东吗?我跟他打过电话说过的啊,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不是房东,是何夏。”
“何夏?”提到这个名字我简直冒一身冷汗,应该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知道华远要去搬运我行李。缘分再巧,也不会巧到这个地步。
“嗯,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你带的那个女生,我记得是叫何夏,你要不跟她说两句话,她就在我旁边。”
“嗯……我想想。”我记得我却是带着何夏跟华远一起吃过饭,那华远应该没认错。如果是何夏我该怎么面对。“嗯,好的,让我跟她说下吧。”沉默了一会后,我回华远。
“你……小亮想跟你说两句话。你要不跟他聊聊?”华远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把手机递出去了,对面的那个女生是何夏吗。肯定是的,如果不是何夏还会有谁。
“我不接,他要搬行李就让他自己亲自来。”
真的是何夏的声音,再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我都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了,我耳朵紧贴着手机,热辣辣的触感。话语之后传来的是“咣”的关门声。然后是一片空寂。
“你是不是应该回来一次?”电话那头又传来华远的声音。“好像你这边有点麻烦事必须得你回来才能处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人很想让你回来。”伴随着华远声音传来的还有下楼梯的声音,开门的声音,他此时应该已经出了我的宿舍楼。有人想让我回去?为什么,我不欠何夏什么东西,她也不欠我的。我用力的想着,我们之间真的互不相欠。何夏让我回去,兴许只是她的一时的任性或者玩笑吧。
“你刚才去我那里搬行李,是怎么遇到何夏的?”
“我跟房东要了钥匙,然后去你那里搬行李,然后发现里面有人,开了门就看到她在你家里。”
“你是说何夏住我那里?”我简直一头雾水。
“如果你没记错房间号的话,应该是。”华远开玩笑说。
“你去的是龙兴小区601不是?”
“是啊,肯定没错。里面的房间不是空的,有一个女生住在那里。”
“里面是就她一个人还是跟一个男的在一起?”难道是何夏那边的房子出了问题,唯一的可能原因就只有这个了。何夏或者她周围的房子被盗了,让她觉得不安全了,我跟她说过我会搬家,所以她就跟付域搬到我那里,反正我早晚要走吗?我那边高,相对比较安全。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何夏跟付域简直让我无话可说,我还没走就先占我房子。
“这个,看不出来,我就看到那个女的。”
“哦”
“哎,那个女的是不是喜欢你,以前你们俩好像经常在一块?现在怎么了,好像闹了别扭了,你去北京是不是也因为她。”
“怎么可能,没有的,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她是有男朋友的。”虽然不想说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啥时候有的?”
“前几天,大概半个月前吧。”
“太可惜了,我以为你俩能在一起呢。”
“嗯……”
“你们当初怎么没有在一起。”
“嗯?我感觉我配不上她。”
“配不上她!不至于吧,她好像也一般般吧,个子小小的,很普通,还没庆庆好。性格好像也很差,我去搬行李的时候她说你是混蛋,刚才不接电话还把我关到门外边。”
“她可能是在生气。”她在生谁的气,猜不到,难道是付域有什么地方惹她生气了?完全不知。倒有一件事情让我很介意或者生气,何夏明明很优秀,华远竟然说她很一般。
“那你行李怎么办?”
“我再问下何夏,我房门的钥匙你先保留着,等我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也许等几天何夏的气消了就可以让我搬家了。
要找何夏问问吗?我哪里有那勇气,算了,还是不了了之吧,大不了行李就不要了。1月30号,我给房东打电话说退房的事情,行李,如果邮不过来就让他帮我扔了,就一些衣服而已到时候再买,柜子里还有几本日记却让我头痛,如果遗失了回忆就找不回来了。无奈,我问房东能不能从我的押金里先扣掉这个月的房租,至于退房的事情就下个月再说。房东说我房租已经交了,是何夏帮教的。
“隔壁那栋205还有人住吗?”我说的是何夏的房间。
“有的,那个女生还住在那里。”原来何夏没有退那间屋子。
“那隔壁201呢”我说的是付域的房间。
“那个人不靠谱搬过来没多久就走了,现在是另外一对小两口在住。”
付域搬走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付域跟何夏分手了?那何夏为什么在我那里住,难道是害怕我偷偷摸摸的搬行李,所以住我哪里?我太会异想天开了,不禁嘲笑自己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