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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如梦(2)

打架打了还没多久,大厅就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饶有兴致得看着,几个保安冲过来,把我跟石晓冉男朋友拉开了。我没来的及看石晓冉一眼就被两个保安拖到了大厅隔壁的一个房间。保安把我撩到椅子上,那警棍套着我的脖子,我坐在椅子上动也动不了,刚才的兴奋一点都没了。我这时才检查下自己的伤处,发现嘴角好疼都肿了起来,两个眼镜片,一个不知道去哪了,一个打碎了还镶在框上。额头也破了皮,整个头滚烫的火炉子。保安问了下我为什么打架,我说没原因就是看他们不顺眼,然后手就痒痒了。一个保安说要报警,我忽然就想到,如果报警的话,我可能就得在公安局待几天,那我的奖学金肯定就泡汤了。因为穷,如果没有奖学金的话我这学期的学费就交不了,这样事情就真的被闹大了。想到这些,我一下子就软了,老老实实的把真实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并恳求他一定不要报警一定不能报给学校。我低声下气的说着,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可悲啊,宣泄都不能彻底。如果完全依着我的性子,我肯定更愿意在公安局住几天而不是为了奖学金委曲求全。一个人待在冷冷的房间,没有饭吃都行。可是为了奖学金我不能任性。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保安后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训了我一顿就放了我,估计他们也不想找麻烦。

走出省汽车站,雨还在下着,落在我身上没有什么感觉了,我根本看不到雨,没有眼镜眼前模模糊糊的。想去看看石晓冉,又觉得自己这副怂样是多么的可怕,况且我又没有资格。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选择直接回学校。由于眼镜坏了,我简直就像盲人一样,眼前看到的都是模糊一片根本就没有焦点。从初中近视后我就几乎就没有摘过眼睛了,在初中我以一个学期100度的速度从一个健康的人变成了现在的半残疾。现在8百度的眼睛,离了眼镜简直就不能生活了。出门可以不穿衣服但是不能没有眼镜,而现在我恰恰没有了眼睛。我能看到路在那里——一条模模糊糊的白白的线,但我看不清路上有什么。我能看到周末有栏杆有人但我看不清他们具体在那里。从省汽车站到火车站2、3百米的路我走了10多分钟,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我不得不把脸贴在一个个的公交站牌上去寻找自己要坐的车。有几次,我又气又恼,用拳头使劲砸在公交站牌上,惊得周围的人马上远远的逃开。由于看不清,眼睛开始不停的眨,眼两侧的肌肉使劲的拉扯着眼球,不一会眼睛就变的又酸又疼,眼泪就又流出来了,真惨。

坐上公交车快到学校的时候孙庆庆给我打电话问我一些关于申请校贫困生的事,她是我们专业的班长,我认识她也是因为一些班里的事情。她问我下午有没有兴趣跟她们宿舍的人一起去唱k,如果我觉得一个男生不合适我还可以叫上几个男生一起。我谢绝了她的好意,然后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其实当孙庆庆打电话的时候我特别想问她能不能来接我,可是话到嘴边就是开不了口,算了,我性格就是这样。对于孙庆庆或者是我们宿舍的那群妖精,虽然我们平时玩的很嗨。可是当我有事情的时候我是不会找他们帮忙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行了,再难我都可以坚持,让他们帮忙——说实话我很怕他们会让我失望,朋友之间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影响到我们的友谊。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家可归的感觉。已经第28遍翻看手机了还是没有石晓冉的信息,我强忍着给她发短信的冲动。无聊的按着手机的键盘,头倚在公交车的玻璃窗上,虽然被震的头痛但是还是没想要离开。咣当咣当,咣当咣当多好,把脑子震裂了就好了,就不用想了。只剩一个站到学校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情感攻破了理智的防线,我很失败我清楚的知道,我给石晓冉发了一条信息问她有没有坐上车到家了没有。然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又给华远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来校门口接我下,因为没有眼镜我实在难受的厉害。

等到我了学校,我又看了一遍手机,石晓冉没回。呵呵,我傻笑起来,瞬间感觉没什么好悲伤的。我下来车,在站牌那里傻站着等着华远来接我,从站牌到学校要过好几条马路还要走好多楼梯,我都看不清红绿灯,一个人走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成了马路上的肉饼了。等了一会我看到好像有人在向我招手,谁啊?一只手模模糊糊的在晃动,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在墙上爬呀爬。我不敢动,等了一户,距离近了才发现是孙庆庆。

“华远着急的着泡妞的,他来不了就让我来了。哎呦,你这脸咋的,眼镜没了,还青一块红一块的,让车碾了?”孙庆庆在我脸上指指点点数着伤痕的数量。

“别指了,你晃得我都要吐了。刚才只是撞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的。”

“撞了一下?看来应该是宇宙飞船撞得啊,这么厉害,你跟脸跟块画布一样。”

“有那么夸张吗?我就在上楼梯的时候踩空了,脸撞到栏杆而已。”我拿开孙庆庆的手,她正在戳我眉毛上的一个伤口。“好疼的!赶紧走吧。华远那孙子就知道重色轻友,哎。”说完我就迈着步往前走。对于我跟石晓冉男朋友打架的事情,我不想再对任何人说起,即使有人拿锤子敲破我的喉咙,我也只字不提。受够了,在大学我丢人已经丢的够多了,因为石晓冉的事情,我经常被朋友当做“可怜的人”。“真辛苦”,“坚持下去肯定能成功的”,“你真是专心,让人佩服。”每当我听到这样的话时,我真想一拳打得他鼻子喷血。我刚走没几步,一不小心就绊了一个踉跄。

“喏”孙庆庆在我前面伸出手。

“什么啊,我没带眼镜?”我低下头凑近孙庆庆的手掌看,可是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看毛啊,我让拉着我,我带着你走。万一你一不小心走偏了,磕到了,碰到了,我可向你们家晓冉赔不起啊。”

“不用了,你在前面走我跟着就行了。”听到石晓冉的名字,心中一阵绞痛。尤其是从孙庆庆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的难受就更加剧烈了,还有酸酸的感觉。

“别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好不,你是个男人,我说过你多少次,你将来还要找老婆的,女生可不喜欢你这样的男生。”她话还没说完,就抓住了我的手往前带路。每次路过台阶孙庆庆都会放慢脚步然后提醒我,走过人多的地方她也会攥着我手走的很慢。我跟着她慢慢的走,我不止一次的感觉我在她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被她照顾。

她有点像我姐姐,长得也有那么一丁点像。孙庆庆把我领到了学校的眼镜店配了眼镜,然后又硬拉着我去校医务室拿了点药膏。她没有再问我为啥把自己弄得伤害累累,她也知道我不会说的。等上完了药,我又看了眼手机石晓冉还是没有回我短信。直到晚上很晚的时候,石晓冉才回了我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到家了,不用担心。她要我好好照顾自己,还跟我说我们还是朋友。看到她的回信,我鼻子又不争气的抽搭了两下,差点就掉出眼泪啦。然后我把她电话删了,qq也删了。好了已经算是一个好的结局了,就这样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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