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王家大公子来提亲了,夫人让您赶紧过去一趟。”侍琴喘着气冲进房门,神色焦急道。
“提亲?!”沈明毓闻言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母亲怎么说的?”
“夫人没有说什么,只让您赶紧去一趟她那里,现在是家主在大厅接见王家来人。”
只有舅舅接见王家?
“走,去母亲那!”沈明毓眼中似有所悟,吩咐道。
王家,楚国京都和沈家并列四大家族之一!
可整个京都谁人不知王家大公子源灵被废,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若光是如此也就罢了,问题是,那王家大公子是因为欺辱弟媳被自己嫡亲二弟当场撞见而亲手所废,这就着实令人……
“小姐,夫人在书房等您,让您直接进去。”
点点头,沈明毓走进书房,香炉内袅袅青烟,带着一缕淡雅的书卷味,同时混合着一种类似女子的轻柔。
看了一眼正在作画的母亲,平静安宁,沈明毓心中疑惑更深。
“娘?”
沈氏温婉笑笑,勾勒完最后一笔,对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沈明毓闻言走上前来,隐隐的她似乎觉得母亲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尤其是注视着那幅画的样子,眼中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感情,似眷恋,似爱慕,又似惆怅不舍,还仿若夹杂着一丝恨意与不甘,十分矛盾。
低头看去,画上很奇怪,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赫然立于画中,怀中抱着一只貂儿,虽然没有画上容貌,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一抹温柔,对一只貂儿的温柔。
男子的上方是一座山,悬空而立,山底是一古琴,古琴上闪着金光却又透着朦胧。
左边是一颗古树,树上的叶子落了满地,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个哭脸或笑脸,男子的右手轻捻着一片笑脸叶子放在怀中貂儿的头顶上方,距离半尺左右。
与此同时,男子的脚下踩着一片哭脸叶子,叶子上似有一抹鲜红。
看了很久,说实话,要不是这是母亲亲手所画,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来看,她真会以为是谁信笔涂鸦故意消遣,苦笑摇了摇头,“娘,我看不懂。”
“看不懂不要紧,你记住它了吗?把它记在心里,永远也不要忘记。”沈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很慎重。
让沈明毓不由心下一紧,赶忙再次转向画作,良久,看向沈氏,“娘,我已经记下了。”犹豫了片刻,问道,“这画上究竟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一份悲哀,也是一份期盼。”见沈明毓记下了,沈氏将画作卷了起来,拿出火折子,烧了个干净。
随后看向沈明毓更加疑惑的表情,沈氏再次温婉笑笑,拉着她坐下,抚摸着她那垂在身后乌黑明亮的秀发,轻道,“其实,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不会有明白的一天。但你要知道,你有明白的责任,是责任!只是这要靠你自己去追寻。”
“娘……”
“你好好记住娘说得话,至于王家大公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下个月灵源测试之后……由你自己决定。你舅舅,他还没有那个资格!”沈氏眼中闪过一抹厉芒与嗤意。
由我决定?沈明毓心中疑惑更甚,母亲就那么肯定下个月灵源测试我能成功觉醒灵源?
从书房中走出,沈明毓只觉得满脑子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微微展露出一角一般。
而且王家大公子的事,母亲说得是由自己决定,却并没有直接让自己拒绝的意思,看来,这王大公子恐怕也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沈明毓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至于那幅神秘至极的画,说来也奇怪,明明她是第一次见到,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很陌生,很熟悉,似在哪里见过,又着实从未见过。
还有那画中男子,母亲眼神中的眷恋,难道他就是自己这一生的生父?
想到这,沈明毓的心不禁跳快了几分。
上一世的自己是一个孤儿,这一世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她已经很知足,但对于父亲,心中难免仍是有着缺憾。
毕竟是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沈明毓从知道自己和母亲是住在舅舅家,母亲不愿提起父亲,也就自觉的没有向母亲问过父亲的事。
她不想让这个一直疼爱着自己的女人伤心。
“唉——”沈明毓长叹一声,“转眼已过去了十四年,当初自己一出生不知怎的就昏了过去,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眼也未见着。算了,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好母亲已经算是老天对自己的补偿,沈明毓,你知足吧!”
摇头笑了笑,她会好好珍惜眼下的生活,也会努力让母亲活得更好。
“啊——三小姐,饶了奴婢,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三小姐饶命啊!!啊——饶命啊!”凄厉的哭喊,夹杂着阵阵鞭风。
沈明毓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见自己那刁蛮的表姐,手执一根红磷蝎鞭,正耍得虎虎生风,鞭鞭到肉,那丫鬟更是满身狼狈。
又是一出琼瑶大剧啊!
“侍琴,走这边。”沈明毓淡声吩咐道。
“好嘞!小姐,我们快走吧!”看到小姐没准备去那边,侍琴一张担忧的小脸顿时放松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三小姐总是找她们小姐麻烦,特别是在一年前觉醒灵源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欺负她们家小姐,现在,她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远处沈初芙一看,脸顿时一黑。
“小姐?”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丫鬟抬了抬头,弱弱叫道,“这……这表小姐走了……”
“走了?我会看不到她走了吗?!”沈初芙一声厉骂,恨恨甩了甩手上的鞭子,恨不得这鞭子就抽在沈明毓的身上。
“走!她不来,我们过去!”沈初芙利落的将鞭子一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沈明毓走去,“沈明毓,你给我站住!”
沈明毓停下了脚步,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侍琴,看来咱们是快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