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转,但眼睛还不能睁开,回忆起自己是受了老姑爷一掌,然后我全身巨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想到这里难道老姑爷那一掌没有打死我?
我试着动动手,但我根本感觉不到手的存在,我想动动脚,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我想完了,我肯定是被老姑爷打死了,现在变成鬼了,所以虽然有思维,但身体却感觉不到了,也不知是不是做鬼都是这样子的,想起鬼一般都是飘来飘去的,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那应该是变成鬼了。
想到自己才十三四岁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像潘七贯一样女人都还没碰过呢,唉,这老姑爷也太狠了,也都怪自己,居然把潘洋和潘红军杀了,现在想想就后悔,他们两个又没有作多少恶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我怎么可以杀他们呢?
过了会儿我感觉眼睛能睁开了,看见是在驼背表叔屋里,难道我做鬼了也没能离开驼背表叔家?但是不对啊,我看见的东西都挺真实,再看看自己,我又躺在上次驼背表叔让我泡药水的桶里,现在桶里也全是黑糊糊的水,味道比上次还要难闻。
虽然手脚还是不能动,但我知道我并没有死,确认自己没有死后我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我没有死啊,可吓死我了。
一会就听见脚步声,是驼背表叔,他进来后说了句:“你醒了啊?!”我问驼背表叔:“表叔,这是咋个回事呢?我还以为我被老姑爷打死了。”
我一直都比较怕老姑爷,对驼背表叔就亲多了,而且我做错了事他一般也不责怪我。这时驼背表叔怜爱的看着我说:“我当时都以为你老姑爷这一掌下来你死定了,当时吓死我了。你也是,怎么可以杀了潘洋跟潘红军呢?”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驼背表叔叹了口气说:“唉!算了,我也不问了。老姑爷这一掌好似要你的命,实则是打通你的奇经八脉,封闭你的魔性,这一掌可是他几十年修为的精华啊,稍不注意你就真的会被打死,轻了又打不通你的经脉,封不住你的魔性。但你的魔性只是暂时被封住,加上这药水,只能封闭五年,五年后你会魔性大发,比现在更可怕,甚至比潘七贯他们还要可怕的多。真希望这五年之内能找出老坟山黑气的根源,连根除掉,这样才能解除你身上的魔性。”
驼背表叔这样一说,我才觉得我是做的太过分了,居然杀人,想想真不该啊,我这样跟潘七贯又有啥子区别?唉,还不如被老姑爷打死算了。想着我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现在魔性被封,还原了本相,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们两个已经死了也救不活了,就当它过去了吧,也都怪我,没能把你看住。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修习武功道法,以后方才能为民除害,将功补过吧。”驼背表叔安慰我说。
我又试着动一下手脚,但根本没感觉,我一下慌了,忙问驼背表叔:“表叔,我手脚到哪里去了呢?我咋个找不到了哦?”
“不要怕,你老姑爷打通了你经脉,等于让你重生,你在这些药水里泡个六七天就好了,我已经让你妈去跟老师请假了,说你病得很重,要休养几天,不方便见任何人,你就安心养着嘛。再过十天就要开封魔大会了,到时你刚好可以一起去看看。”听驼背表叔一说,我又放心了些。
“为啥子只是封魔呢?为啥子不直接除了呢?既然老坟山的黑气这样害人?”要是没有老坟山的黑气,就不会出这么多恶人,我也不会中了魔杀了潘洋和潘红军了。
“唉,这老坟山的魔性根源根本不在这里,目前线索不多,我跟你老姑爷也在苦苦找寻,我们孤独门人一千多年来都在搜寻,都想除了这老坟山的魔性,但始终未能找到根源,所以只能看它魔性增强时招集各方异人举行个封魔大会,将他的魔性缩小,以得暂时安宁。”驼背表叔伤感的说道。
五年,老姑爷只能封闭我的魔性五年,五年后我将变得比潘七贯更邪恶可怕,唉,到时干脆叫驼背表叔在我未变之时杀了我,以免我成魔后作恶。
就这样这几天我都泡在药水里,驼背表叔除了给我喝汤药外什么都没给我吃,而我也根本感觉不到饿,因为除了思想我几乎感觉不到我身体的存在。
慢慢的我的身体有些感觉了,手脚也能动了,也就开始吃些东西了。大概泡了六天了吧,这天杨道士到驼背表叔家里来了,他说他是专门来看我的,因为我被老姑爷打晕后他也知道了我的情况。
他走到房间里来对我说:“王文武,今天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说着把我从桶里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让我盘好脚坐好。
我实在想不起杨道士对我有过啥子承诺,难道就是上次他说是他教的潘七贯害我一家的事他要作出补偿?我本以为他随口说说,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没想杨道士还当了真,倒不知他要怎样补偿我。
杨道士让我盘腿坐好,他也爬上床来在我身后盘腿坐好。驼背表叔和老姑爷跟杨道士一起进来的,他们看见杨道士这样做,驼背表叔说了句:“师弟,你考虑清楚了?”老姑爷阻止驼背表叔说任他去吧,这样他心里会好受点。
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这时杨道士双掌贴在我后背上,我感到两团热气通过他的手掌传到了我身上,然后在我身上到处乱走,最后停留在我肚子下面一点,后来我知道那是丹田。
杨道士的热气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身体里,四周游走后都归于丹田,我感觉神清气爽,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杨道士手掌上的热力消失,他的手也离开了我的后背。
我感觉浑身舒畅,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地上,回头一看杨道士,吓了我一跳。只见他满头大汗,样子和刚才比起码老了三十岁,本来他比驼背表叔还年轻得多,现在看来比老姑爷还要老。而且老姑爷年纪虽然大,但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而杨道士面如土色,全是皱纹,最奇怪的是,刚才还是黑头发,现在全都变白了,整个看上去就一糟老头子。
我连忙关切的问:“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杨道士朝我摆摆手,伸开腿要下床来,驼背表叔赶忙过去扶他。杨道士对他摆摆手说不用,摇摇晃晃的下床来走到我面前说:“王文武,我已将我毕生的功力传授与你,但你现在还不能运用,还得修炼三五年方能将它收为己用,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这时驼背表叔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给杨道士:“师弟,这料大还丹你先吃下去。”杨道士推开驼背表叔的手说:“师兄,不用了,给王文武吧。”
又对着老姑爷说:“师父,弟子不该教出潘七贯这样一个徒弟,今天我散尽功力给王文武,也算是对他和对我自己的赎罪吧。师父,徒弟对不起你老人家,封魔大会弟子就不来了,以后就念念经度过一生了,你老人家保重。”
老姑爷居然落下泪来,连驼背表叔都掉下了眼泪。老姑爷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走吧,好好度过余生。”说完竟不忍再看杨道士,转身离去。
驼背表叔要扶杨道士,杨道士阻止了驼背表叔,说了声师兄你保证,就脚步蹒跚的离去了,看着他沧凉的脚步,落漠的背影,我都要落泪了。
数日后的一个晚上,大概十二点多,正是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而驼背表叔家却是人潮涌动,大概有二十来人,虽然人多,但并不嘈杂,形形色色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看的丑的,驼背表叔跟我介绍了一圈,我是一个都没记住,只是不停的叫叔叔好伯伯好大爷好阿姨。
其中还有和尚,居然还有两个女人,而且听驼背表叔说我们孤独门在四川就有十几个分支,今天只来了五六个,其余的就是各派各门的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异人了,离我们远的一两百里,近的几十里,人人都会法术,因为毕竟是封魔大会,只会武功不会法术就没有必要来凑热闹了。
他们彼此都认识,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互相打过招呼后那个叫不戒的和尚,因为就他一个和尚,所以我记住他的名字,不戒和尚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大家开始嘛。”
老姑爷接过话说:“各位朋友,多谢大家来助我们一臂之力,虽然大家都来得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我们今晚毕竟声势浩大,难免会惊动村民,虽然我等是为民做事,但传出去始终不好,还请各位想个办法怎样掩人耳目才好。”
“这好办,待小老儿作个法,请来风雨雷电,让大家都出不了门,以好让风雨声掩盖掩盖,就没人知道我们今晚所作之事了。”一个干干瘦瘦的小老头答道。
“你能呼风唤雨那还不赶快作法,还在等甚?难道等我们给你准备好好酒好肉吃过喝过才作?”不戒和尚在那里嘻笑着说。
大家一阵轰笑,他一个和尚居然说吃肉喝酒,想来他取这不戒之名真的就是什么都不戒,果真他说着就从身上取下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喝起酒来。
小老头说道:“我来助潘公封魔,岂是贪图吃喝?哪像你个酒肉和尚,不守佛门清规,就差结婚生子了,小老儿作法便是。”
不戒和尚在那儿自嘲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着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
小老头也不设香坛,也像驼背表叔他们一样伸出右手并起二指,看来也是道门中人。小老头十指划来划去,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喊了声:“风来!”果然刮起大风,起码有八九级吧,驼背表叔门前的大树都好似要吹断一样。
一会儿又喊了声:“雷电交加,风狂雨急。”这时一个霹雳巨响,好似就在身边一样,吓了我一跳,接着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就哗哗的下了起来,这样的天气我就想不通谁还敢出门,难道他们就在驼背表叔家里作法不用去老坟山?
“陈一老儿,你现在就作这般大风大雨,又雷电交加的,让我们怎么去老坟山?难道让我们都淋成落汤鸡吗?”这时一个女道士模样的女人说道。
小老头陈一还没有回答,不戒和尚又在那里接口:“小妹子你要是成了落汤鸡,那贫僧可要大饱眼福了。哈哈哈。”女道士白了他一眼,还没等女道士骂不戒,不戒接着说道:“无妨无妨,你们的法术高深,贫僧虽然不才,但一点遮风挡雨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着双手合十,嘴里叽哩咕噜的念了一通,对大家说:“走吧,早完事早休息,我徒弟还炖了一锅狗肉在邻镇等我呢。”
于是大家就朝老坟山走去,说也奇怪,虽然雨大风狂,对我们是一点影响都没有,那风雨根本淋不到我们身上,大家一路走一路说,也不怕有人出来听见,这样的天气,人都会被吹倒,鬼会出来哦。
有些人就开不戒和尚的玩笑说不戒,你那锅狗肉你们师徒可吃不完,要不我们去吃点?不戒说不行不行,到这里来肯定要潘驼背儿请客,怎么可以赖上我?驼背表叔接口说放心放心,做完法大家到邻镇上不戒出狗肉,我还有一两百斤封了二十年的好酒呢。
就有人说你个潘驼背儿,有这么好的酒上次来为啥子不给我喝?居然敢藏私?封魔大会后看我怎么收拾你。驼背表叔在那里陪着笑说那待会你多喝点,醉死你。
不知不觉大家到了老坟山,找了块大的空地大家摆了个据驼背表叔说叫七星阵的阵法,于是大家各展本事,我当然就在旁边看了,反正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大概一个时辰后大家收功,我就感觉不到老坟山的阴冷了。
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不戒和尚催促大家赶紧走,不然狗肉都炖烂了,离这还有六七十里路呢。老姑爷在辟谷就不去了,其它有几个人也说有事不去了,最后剩下十几个人到驼背表叔去家扛酒,本来要剩下两坛的,刚才说上次没喝到酒的那人说全拿上,不要跟潘驼背儿留。最后说是留给老姑爷的,那人才说既然是给潘公的那得留下,只留下一坛,其余的全部扛走。
大家到六七十外的邻镇上去吃喝这就不细说了。回来后听见大家在议论说前天晚上的雨好大啊,风把我家的牛圈屋都吹倒了,牛都吓得把我家的门撞破跑屋里来了。
也有的说下大雨出来收衣服,看见老坟山上火光冲天,不晓得是不是天老爷发怒了,刮这么大的风下这么大的雨,那个雷把我家的床都震塌了。
也有人说肯定是老天爷来收潘七贯,****的作恶多端,连同他老汉儿潘红军都收去了,但是不晓得咋个连潘洋这样一个小娃儿也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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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各种说法都有,但最主要的是笼罩在老坟上的黑气几乎看不见了,而且从老坟山经过的人也不觉得阴气逼人,心里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了。慢慢的也有人到老坟山砍柴了,毕竟老坟山的柴多年没有人砍过最好砍,也有很多孩子到老坟山附近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