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林子边的赵永贵看着小黑和山娃子将将林子东面正发射榴弹的十几个鬼子一一射杀,得意地舔了舔嘴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叨嘴上,摸遍身上却没火柴,只好走几步弯腰捡起地上一节正燃烧的树枝刚要点烟,抬頭一看日军推出了两门炮吓得一个惊悸,也顾不得抽烟了/赶紧扔了树枝从地上抓起两把碎石便砸向披着偽装趴在树林边缘的大召二召;“别趴着了你俩!看到没?从石坎西边过去,把鬼子的两门炮赶快下了!”说着,对走到跟前的大召二召屁股上一人一脚。向东一扭脸向回转的小黑、山娃子喊道;“小黑!山娃子!赶紧给老子跟上去,把坡底下鬼子的掷弹筒敲了!再让鬼子发炮弹轰咱们,我把你们蛋黄挤出来!”看着小黑和山娃子跟着大召二召跑了下去,也抄起自己的那杆毛瑟98k步枪猫着腰跑到林子西北边一块岩石旁,一个跪姿端枪便瞄住了正挥刀前进鬼子军官扣动了扳机。
“啪勾!”一声枪响,日军军官一头栽倒在地,赵永贵连拉枪栓,弹无虚发。枪响处,便有一名日军应声倒地。西边高地上的两挺重机枪喷着火舌,日军谷个子般纷纷倒地。同时石坎下的一挺重机枪和山坡上的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将已爬到山坡中间的日鬼赶了回去。
两发炮弹落在林子西侧高地的两边炸起一团火光,腾起一股烟雾。紧接着又是两声凄厉的哨声在空气中划过,正往机枪送子弹的一名****士兵大喊一声“鬼子的70步炮!跑!”喊完连滚带翻地逃离了机枪阵地,其他人也纷纷滚下高地。“轰,轰”两声巨响,两发炮弹正落在机枪阵地上炸起一团火光,两挺机枪也被炸得支离破碎,零件散落一地。
“好悬啊!差点就没了吃饭的家伙!”一名士兵站起身擦了把脸上的灰尘,呸呸吐着溅进嘴里的泥土说:“走,赶紧离开这儿,进林子,别他娘戳在这等死!”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杆三八步枪又从鬼子尸体上摸出两把子弹拽下几颗南瓜手雷装进口袋带头猫腰向树林跑去。
邢振光从一具尸体上解下一条绑腿将张海发一条断臂又缠扎得结实些,吊在胸前。望着山坡下密集得跟蝗虫般的日军对张海发说;“老弟,离天黑还有个把钟头,你带着受伤的弟兄先撤下去,望夫石有李明祥副营长接应,凡是活着的都带回去,咱都不能把他们丢在这!若鬼子的飞机再转回来一回,咱都去毬!”
“那你呢?不跟我一起走?”
“不能让鬼子粘上咱,为了让吴長官有时间全歼老虎口的日军,我带人再阻击鬼子一个小时!没有伤兵拖累,我比你跑得快,天黑后咱们在望夫石会合!”
“那……好……!我带领伤员先撤!你多保重!”张海发望着振光满脸是血的面孔心里一阵发酸。他掩饰着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率领几十兵伤员相扶相携离开了山崖转入莽莽密林之中。
敌机飞走后,李明祥指挥手下在鬼子的必经路上埋好地雷后,又踅回望夫石,他听着清风峡方向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炮声,知道吳仁義又对老虎口的日军发动了攻击,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掏出怀表看看,距离接应的时间己过了近两个钟头,他焦躁不安地站在高岗上手搭凉蓬向得胜坡方向焦急地张望着。
夕阳一点点沉入山中,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从远处莽莽丛林中钻出一支歪七扭八的队伍,抬着七八副担架踉踉跄跄地向望夫石迤逦而来。
“警戒!”他手向下一挥下达警戒令,在简易工事里或坐或卧的兵士立时紧张起来,各就各位枪栓拉得一片山响。
散在前方的警戒哨回来报说是自己人,张海法带领的伤员从得胜坡撤下来的,李明祥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距离越來越近的一队人,李明祥心里敲起鼓,怎么就这几十号人?他眼睛焦急地在队伍里扫来扫去,除去担架他看不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邢振光那个二毬呢?李明祥慌了神,跳下岩石飞快地迎了上去。
张海发一条胳膊吊在胸前,一脸的烟黑,几处伤口结了血痂,军装也破烂得不成样子,背上好几处伤口还殷着鲜血,身體微微的颤抖着,“鬼子飞机轰炸太猛,还不到半小时我的一个营便折了一多半,我也断了一条胳膊!”说着不胜其寒地用手摸摸吊着的那条断臂,“邢营長让我带伤员先撤下來,他带人狙击日军到天黑,为吳司令全歼老虎口的日军争取時间,天黑后与老兄会合!”
听了张海发的诉说,明祥心里的一块石頭才落了地。“这****的命还挺结实!”他微微笑着,扶着张海发安慰道:“张营長辛苦了,能有效狙击日军这么長时间已非常不易,换成其他部队说不定早垮了,老兄辛苦!”说完立正抬手向张海发敬礼。
“日军的四辆坦克被我部炸毁一辆,摧毁汽车两辆,击毙日军一百多人!”
还有坦克?李明祥嘬着牙花子问,一听坦克他也心有余悸。
“長官你带伤员先走,我奉吳長官命令还得接应邢振光和其余的弟兄!明祥说完又向张海法敬了一个礼。
看着张海法率着伤员消失在密林中,明祥冷冷的啍了一声命令道:”所有人埋伏在斜坡这里,用手榴弹吸引日军火力,两挺机枪放到豁口那里,捆扎集束手榴弹,准备炸坦克!”
枫葉正紅,秋色飘香,山道两侧秋草黄。老虎峡口,青风峪畔,白雾弥漫怪石藏。
登上巅峰顶,仰天長啸,回声绕群山,惊魍魉!
飒爽挺立,清风劲舞,衣袂飘飘,残阳照身影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