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营長肖長贵嘬着烟屁股皱着眉头望着山坡下隆隆驶過的坦克用手枪顶了顶钢盔,一口吐掉快烧到嘴唇的烟头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石崖后面正喜滋滋把玩着武士刀的趙永贵,几步走过去一把抢过趙永贵手里的刀,手指着正往山坡上爬行的日军坦克和后面跟进的鬼子眼睛恶狠狠的地盯住趙永贵:“看见没!,别他娘的呆坐着了,下去把这个王八壳子给老子炸了,!咋,怂了?”
趙永贵闻言“噌”的一下站起來,双腿一并抬胳膊对肖長贵敬礼同时喊到:“报告長官!”语气大得惊人。“卑职从民国二十二年跟着黄维刚旅長从長城保卫战开始到现在,大小近百战,几时怕死過?長官放心,豁出名我也要炸了它!”
肖长贵掂了掂手中的武士刀笑着说道“好!打完仗我请你喝酒!咱陕西乡党可是越来越少了,都他娘的小心些,给老子全须全尾的回来,那些东西这回你们不用上缴了,这把武士刀我拿走了!”说完,拍了拍趙永贵的肩膀转身走开。
大召二召站在石崖子后窃窃私语,“看见没,咱就是后娘养的,死人的不好弄的硬骨头全是撂给咱让咱啃。发放物资就数咱的最差,还不给齐!同是西北军,吳仁義咋跟防贼似的防着咱?”大召看了一眼周围拍了拍二召肩膀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旁边一人凑过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大召二召一人敬上一支自己叨嘴上一支又掏出火柴二人一一点燃,他点燃香烟美滋滋的吸上一口晃灭手上的火柴棒扔地上又用脚跐一下,口鼻喷着烟雾对二人说:挺泰和的嘛!”
大召二召看了一眼吳国臣,相视一笑:“泰和?長官,一会你就知道有多泰和了!呆在师部多好,非跑来跟俺们吃这苦头,何苦呢?”
吴国臣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没理这个茬儿,看着他俩:“你们就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吳司令根子硬得很,蒋司令長官(蒋鼎文)是吳司令的远房姑父,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呀!”说完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大召二召。这个人是吴仁義的远房侄子吴国臣,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除了打仗不会,其它全会,看见女人便迈不动道。偏偏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竟当了张海发营长的副官参谋,是个人见人憎可还又丝毫不敢得罪的家伙。二召刚想说,“屁!”可看了看大召示意的眼色,把已滚到嘴里的一个屁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媚笑的家伙心里开始厌烦。大召摘下手腕上的银链递过去:“長官,刚从鬼子尸体上摸的,我留着没什么用,孝敬您吧!”吴国臣笑着扔掉香烟伸手接过,看了看在手里掂了掂又用牙咬一下才装进口袋,乐得眼晴眯成一条缝:“好,我就收下了,好好干,改日我在营座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保举抬举你,升官发财嘛!”说完屁颠屁颠的去了,“呸”望着吳国臣的背影二召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看着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武士刀被肖肖长贵拿走,趙永贵心疼得要命,转过身红着眼睛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三个排長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命令:“都听见了吧,谁他娘的犯怂别怪老子手黑!”他看了一眼正往右侧山坡高地上攀爬的鬼子被山崖上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脸上稍微缓了下颜色对一排長说:“每人十颗手榴弹,二十个炸药包,两挺捷克轻机,把坦克给老子炸了,活干仔细了,若炸了后鬼子坦克还能开炮,你就不要回來了!明白?炸掉日军坦克后就地阻击日军后继部队,并迂回到峡谷口防止日军坦克退回,并防备日军飞机轰炸,明白?复述一遍!”
“明白!”一排长敬礼后将命令复述一遍后喊了声:“一排跟我走!”三十多个大汉身挂手榴弹背插大刀手握步枪的士兵应声而起,抱起炸药包跟着一排長跑步隐入山林。
“二排長,!”赵永贵声音淡淡的。
“到”一个黑红脸膛的军人两步跨到赵永贵跟前立正敬礼:“营座吩咐,卑职当恪尽职守!”
“娘的,别叫我营长,老子现在是连长!”赵永贵面无表情地说着。
“老样子,每人十颗手榴弹,两挺轻机枪,四具掷弹筒,一挺马克沁重机归你,支援一排炸炸掉鬼子坦克后,立即抢占右侧高地与左侧石坎前的机枪阵地组成交叉火力网阻击日军出峡谷,我再从三排拨十个人给你!再配给你两名狙击手!”
说着朝三排人群中望了一眼喊道:“小黑,山娃子!”
人群里立刻跨出两名瘦子,一人一杆美国春和狙击步,站到赵永贵跟前抬手敬礼。这时,肖長贵拿着鬼子的武士刀走了过來,一声不吭地站在岩石旁看赵永贵下达命令。
赵永贵看了看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士兵转身对肖長贵敬礼后说道:“请长官训话!”肖长贵叹了口气说道:“我训个屁呀,这些都是跟着你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命金贵着呢!鬼子出动一个联队我估计他们的飞机要来,都注意着些,明白?”说着紧握住赵永贵的手摇晃着:“兄弟们跟着我肖某人受苦了,谁让咱是后娘养的呢?灵醒些,好好活着回來,打完仗我带你们回陕西,别他娘的大老远跑来肥湖北的地!”
“属下明白,放心吧营长,保证完成任务,就是死也得敲几个鬼子脑壳垫背!”二排长敬礼后率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