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从四面八方传来,音音各异,声声不同,一张音波大网从地面上慢慢拱起,挡住了向下坠落的火焰。
冲天火光泼血似的染红了堕神渊的天空,暗沉沉的血色仿佛昭告天下,唯吾独尊一般。那方无声佛号撑起的一张金色大网,将火光割裂,红色的天空像是被什么切开,偶尔漏出与周围不一样的气息。
火光气势冲天,金网淡定若云,两两对抗,竟是不相上下。
一盏茶时间将过,那火光似乎因挣扎而烧的更加旺,火焰将炙热一点点渗透到金色的丝线之中,以期烧断阻挠它前进的一切。
金色的线置于万千大火之中,仍然牢牢的守住火苗的源头,火光便是透过丝线,却是逃离不了,“铛!铛!”的木鱼声起,金网这边依旧淡然的缩紧。
“和尚,我不是妖道,不是鬼魂,更非魔物,你收我作甚?”火灵见自己有些不敌,开口恳求道:“那小子是你朋友,本尊不吃了就是!你放了我,以后有你的地方,我定是退避三里,如何?”
“好!”
“什么?你说你现在要放了我?”火灵突然懵了,这人……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既然不作恶,小僧必不再追究此事!”灵厶真诚的眨了眨眼睛,淡笑转过身去,收起木鱼,向着百里开外的子车长安坠身处行去。毕竟,无悲寺和落霞宗可是友好的“伙伴”,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眼见到此,火灵眼中一缩,对于佛之子的“善良”仍心有余悸,信了他就怪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火系灵力澎湃的灵珠出现在火灵头顶,她幻作凌九兮的模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大刀,就见到那刀气带着莫大的威势当头劈在这灵珠之上,她的脸上突然一白,然后大喝一声,一剑切到自己的手腕上,逼出一线血色火光甩向那灵珠。血祭之术!但见灵珠上血光一闪而过,就有一股灵力迎向剑气,抗衡了数息之后双双散去。
火灵彻底发狂,舍了生出的灵智,形容癫狂,目眦欲裂,对着灵厶的背影呵斥一声,一道如岩浆一般的刀光就向着灵厶的身后扑去。
灵厶邪魅一笑,不以为意,对着识海中那暴躁的红莲业火道,“时间到了,你自去吧!”
说完这些,灵厶不再管这边两只同宗同源的火灵的战斗,他这个主人已经去了那只火灵的神志,他这只火灵相比之下,虽然实力上还是有所差距,但是神志不在的火灵虽是危险却是更容易捕捉才对,若是这样它还赢不了,那么再寻一只红莲业火,于佛子灵厶而言也不是很难。
看着灵厶缓步而来,再见到那两只争相吞噬的火灵,子车长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灵厶这厮纯属是利用他去了那只红莲业火的神志,好让他自己的火灵得以吞噬。
眼见到此,子车长安手中一动,挥手一张阵图,护住自己。
“长安,可要厶帮忙?”佛之子微笑问候,像是不知子车长安的顾忌,自说自话道:“那只火灵幻化的模样,该是贵宗祖师灵柩吧?”
“正是在下的师叔祖!”子车长安见灵厶一脸风轻云淡,忽而觉得自己着实可笑,虽是佛子难遇,但是他好歹也是有着一身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有甚可怕?
“话说,既是为祖师般的人物,想来修为应该是元婴圆满了吧?”灵厶见子车长安慢慢起身,眼中精光闪过,不愧是子车长安,这么快就能从佛子传言中找准自己定位,着实比起旁人来,似乎优秀了那么点,不过,这样的子车长安让灵厶更加不顺眼了。
“师叔祖已入化神境,只差一步便可成仙。”子车长安从储物戒中拿出疗伤的灵药,慢声回复,绝不话多。
“听闻落霞宗的玄武心法,是武圣凌氏的人间功法五行混沌诀,不知这是真是假?”灵厶笑魇依旧,只是眼中冷光甚亮。
“恕长安那时尚未出生,不知事实。”子车长安咽下灵药,盘腿打坐。
“长安倒是说了实话,不知便是不知,不过,我却是知道的,灵柩尊者是人间武圣凌氏之女,俗世之名为凌九兮。”
子车长安的灵药突然咽不下了。毕竟,佛之子天生洞察人心,知晓世间之事,是整个修真界都认可的事实。子车长安突然看向灵厶,欲言欲止,他有预感,可能他的心魔即将被解开。
“没什么想问的?”灵厶笑着低眸,就看见子车长安的手紧了又紧,已变成了清白之色。灵厶嘴唇微微抿抿,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向堕神渊外渊处行走。
“请佛子解惑!”子车长安终是不愿放过如此机会。
灵厶回身,看了一眼面前的子车长安,见他虽满面病容,然而一双上挑的狭长凤眸灵气逼人,目光坚定,陡然心中一怔,却还是温柔的笑了一声,“拿你手上的那枝千年桃木簪子来换。”
这枝桃木簪子是与她的最后一点联系了,她去的太过突然,以前灵柩扔给他的一切,他那时不知晓贵重,早已丢了,这只桃木簪子却是他当初送她上战场辟邪用的,而后她再一次离去时,生怕自己不能及时回归,便在桃木上施加术法,变成了开启堕神渊的密府的钥匙,再转送于他的。如今她已不在,这桃木簪子是灵柩的遗物,于他而言,也是对她唯一的念想了。但是,相对于修为,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因此沉默了半晌,将手中的桃木簪子抛了出去,他便开口道,“给你!”
灵厶握住桃木簪子,向两个火灵所在的战局一掷,那占了上峰的模样的火灵顿时火圈少了一半,急速向北逃离。而那千年桃木簪子已化作灰烬,世间再无此物。
灵厶拿出自己的木鱼,“铛!铛!”两声回响,便不再管火灵之间的战局。
“我想知,灵柩的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心中所想,便是事实!”
灵厶端着木鱼,向外渊走去,不再理会子车长安。
离开子车长安后,灵厶腾空而起,飞行万余里,前往那外渊靠近山脚的千年盘约树之地,从空中一看,窥见此山全貌。
此山巍峨,足有数千丈,破入云霄,只不过,那山上不过才几日光景,便光秃秃的一片了,再不见任何植物,山石亦是与土地一般的黑色,看上去黑漆漆一片,被雷火烧过,阴风阵阵。此地正是林九与赵玫儿交战之地。
要不是那时一句“凌九兮”作怪,引得她惊慌失措,他也不会如此好奇。灵厶挥了一把僧袍袖子,从山顶那棵千年盘约树上,一张时回符录现于他手,时回,不过是将所发生的一切录制成影存放而已,想来,这张符应该能揭示那林九和落霞宗灵柩指尖的关系吧!
灵厶望向渊内密府方向,突然邪魅一笑,伸手一展,终是离去。
只不过,在堕神渊内渊深处,一处极不出奇的地方,突然地陷,秘境内洞府瞬间消逝,山顶裂开一条百余丈长暗红色裂缝,引起漩涡似的气流搅动,渊内风云巨变,灰色雷云密集,更衬得此处犹若炼狱。
仙灵界,云宗,长生殿。
各位尊者相互熟识,云宗掌门欲带领新晋尊者柳烛拜见云宗各位长老,尚未见礼,柳烛突然心中一痛,险些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