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宫殿千年未开,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道路在子车长安眼前蜿蜒,不知过了多久,子车长安才一路无险的到达宫殿正殿,见到塌上活生生的美人儿,有些发愣,直直的看着那塌上的人。
“外面有什么?”她似乎连最后一点力气也无,薄纱连圆润的肩膀都有些盖不住,本命灯碎了多年,一缕神魂撑到如今,也着实为难了她。
“无悲寺佛子在此处。”子车长安恭敬的叩首磕头,面色淡淡的回答着,“佛之子是上神转世历练,与我辈不同,天生便法力精进,着实让人羡慕。”
“有何可羡慕的?不过是委屈求全,一世一世积攒而得来的法力,长安无需羡慕。”她卷了卷自己的红衣,有懒懒的趴下,看着面色寡淡不懂风情的青年,着实无语了些,“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解心魔的吗?”
“是,望师叔祖赐教!”子车长安对能破心魔的祖宗还是很尊敬的。
“你说来看看,你那心魔是什么?”芙蓉面上的一双杏眼极为不屑,那几分柔弱不知被撇到了何处,真真将那些年狂妄不知天地的凌九兮刻画上了十分。
“师叔曾说,无论何种困难,都可到堕神渊来解!”
“我那本尊狂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真法力高强到能预见你心魔,那她该早早能预见自己的死期了!”那一缕凌九兮的神魂早有了自己的思绪,对自己的主体很是不服气,“要不是她留我在这千年等你,老娘早就逍遥去了!我那本尊不提也罢!什么心魔,快说就是!”
“事关师叔祖本人,长安心魔难言……”
“心魔,是修道之人的命脉,对人谈论自己的心魔,乃是大忌!再者,这赝品的话,长安你也信?”
昏暗的宫殿里突然出现一人,正是佛之子灵厶,他于那挂满琉璃水晶繁芜的地方凭空出现,眼睛欣赏着琉璃繁芜,似乎有无限情思在其中,再一眨眼,他又像模像样的拿着木鱼,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
说话声从殿内传来,子车长安惊了一下,起身不再跪坐地上。
果真,规则之力乃道本源,这般突兀出现而无其他作用影响,可见是对那规则之力已是掌控到了极致。这亘古大陆,恐怕也只有此人能做到如此了。
“火灵神魂?你那原来的本尊不是给你留下了东西,让你给他吗?”灵厶自己估摸着时间,这火灵说不定这三百年早就把看着它的神魂给吃了,子车长安跟个赝品对话,不是作死?
“你怎么知道?”那火红的凌九兮双目瞪大,斜睨这人一眼,笑意中带着几分寒气,“无妨!你有我分身的味道,正好给本尊吞噬!”
说完,那凌九兮赤着玉足,脚腕儿上带着一串玉铃铛,叮当叮当奔向灵厶而来。
那高温的灵气和令人心烦的铃铛声搅和得让人焦躁,徒生无奈,子车长安在铃声震荡的边缘,虽有护体罡气,但也红了双眼。
“铛!”
“铛!”
那木鱼声一下一下慢慢的响起,将白玉铃铛的声波定住,很明显,灵厶手下留情了。
“你不是说,你的机缘在此,为何不去取?”灵厶再看了一眼这子车长安,仍然想不出凌九兮将他视为弟子的原因,这子车长安太过平庸,哪一点值得另眼相待?不过,他早允诺在先,见此,便开口道:“机缘,厶可让一让二,不可再让三。”
子车长安猛的抬头,心中一动,佛之子还不屑于说谎,思及此,他略感心安,准备专心斗法。
论到斗法,子车长安也是两次要冲击元婴的人,到达金丹大圆满早已经几百年,虽然那神魂是化神境留下的,须臾三百年,再强悍的人,也不过神魂一缕,堂堂真人还惧她不成。
子车长安耸了耸肩膀,从怀中取出两张寒冰符,将两张寒冰符贴在身上,又收敛法力不去抵抗,任着那一股冻彻心扉的低温从体表一直蔓延到身体里头去。
火灵神魂!
灵厶都给他提醒到此处了,他再不知道也没资格入道了。
所说火灵,当年凌九兮有两只火,一个是从凡间所带,一路辗转流离都未曾熄灭过的百家凡火,另一个便是传言中历经沥川水,三生石,可烧断前尘往事,燃尽千万罪孽的红莲业火。
百家凡火,再给它数万年,若无特殊机缘,也无法生出灵智。
而红莲业火不一样,红莲业火为阳火,本身性子快意却至妖,估计师叔祖那缕神魂早就被这火灵吞了。
子车长安借着寒冰符,竖起长剑,向那火灵袭去。
火红的凌九兮见猎物作乱,瞬间发怒,那黑色的三千发丝一甩,脑瓜子顿时变得光秃秃,红亮得极为吓人。
那两尺长的发丝横亘在火灵和子车长安之间,待到冰剑挥出的冰幕袭来,黑色的三千发丝瞬间朦胧成一片火海。
千斤之力,两两相抵,消弭于这方空间。
子车长安看到这火灵实力不亚于金丹,不再藏拙,也不再碍于无悲寺的人亦在此地,直接加大法力,剑锋铮鸣,寒光照铁。
那方火灵也不是吃醋的!
火灵本就是天地灵物,还不曾真正臣服于谁,其他的红莲业火也不过为它分身,它也不曾计较自己那些子孙怎么修炼,不过,那可恶的凌九兮竟是把贵为红莲业火本源的自己给抓住,还妄想为她所用,见自己不听话,竟然还抽出一缕神识驻扎此地看守它,真是狂妄无知!
火灵可不管跟自己打的这个人是不是凌九兮,凡是凌九兮喜欢的,破坏就是。
那凌九兮先死了,今生自己动不了手亲自收拾她,收拾了她的徒弟也是一样。
想到此处,火灵双目呲咧,从眼角处留出红得发暗的岩浆,那赤热的头顶竟然冒出一个一个煮沸的岩浆泡,那鼓动的岩浆泡碎了又鼓,鼓了又碎,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咕嘟!咕嘟!极为瘆人!
子车长安虽然不是冰系功法,却也有护身之道。比起剑意,落霞宗的剑远胜不了天一阁,不过,若是论输赢,却仍是落霞宗的剑士多,若言剑意,几百修士能出一个金丹似海,若说刀意几万修士能出一个化神灵柩,一个散修一刀子,若是说阵法,那几十万修士能出一个子车长安也算是牛的了。
子车长安拿出自己常日所练的阵图,一幅山水画,一展金光旗,一只硕安笔,一米脂布袋子,说不得多少种奇形怪状的阵图,子车长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向火海那边扔去。
这边狂扔阵图,这边继续舞剑。剑影纵横,时虚时实,总是婉转冻住火海,须臾碰向火间,时不时挑剑划破火灵的脸,动不动飞冰刺向火灵的眼。
论身形矫健,一个化神的凌九兮都难抵得过与天生地养的火灵,更何况金丹的子车长安?奈何,那脚下的那一串域冰铃铛,将它绑在此地近五百年,至今不见懈松,太恼火了!
见火海渐渐有熄灭的趋势,子车长安倒是不敢往前。危险登场前,都有一丝的宁静,凌九兮如是说,子车长安也如是记住。
果不其然,那火海腾空而起,一道火海屏障瞬间将那不能随意行动的火灵保护住,那一件件阵法灵器,如深山老柴,纷纷化作火海燃料,尽数灰烬。
子车长安速退几十步,才寻得不受炽热影响的方寸之地。
不出真招,是拿不下这火灵了!
虽然不知,凌九兮给自己留下的是什么机缘,但是火灵本就是天大的机缘了,无论如何,这火灵他子车长安收定了!
“天地乾坤,木活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