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方浩揣着黄金蝉蜕来到东门大街的药王协会,这个宝贝还是尽快换成钱,他眼下不名一文,实在是太缺钱了。
有了这样一笔钱,身体不好的父亲就可以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进山采药给自己挣学费;衰老的母亲也就不用佝偻着腰在贫瘠的几亩旱田里辛勤劳作,为全家填饱肚子而苦恼;自己就可以安心读书,不再为每个月的生活费发愁。
药王协会是大华国最具实力的几十家中药商组成的商会,也是大华国最具权威性的珍稀药材交易场所,在全国各大城市有上百家分会,NA市分会是其中最大的四大分会之一,每年在这里成交的药材金额超过数十亿。
走过高达三丈的古色古香纯木结构协会大牌坊,里面是数千平米的一个大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商场,这就是NA市药材市场,里面集中了上百家有实力的药材商店铺。
而外面的广场是NA市所有的药农山民采药后在这里摆摊销售的集中场地,这里的成交价要比直接送给乡下的药材收购商们高一些,方浩从小就无数次跟着父亲背着采来的药材在这里摆摊,所以对这里也是十分熟悉。
走过这些熙熙攘攘的摊点,方浩的目标是商场里几家最大的药材店铺,自己带的这个黄金蝉蜕绝对是个值大价钱的宝贝,一般的小药材商根本无力收购。
进大门左手边是一家叫做“万寿阁”的店铺,方浩的父亲前几年在一处绝壁上幸运地采到一背篓野生铁皮石斛,就是在这家店卖了一个好价钱,这笔钱也让方浩顺利地走进大学校园,所以他决定先来这一家试试看能出什么价。
万寿阁的店面有一百多平米,进门后三面墙壁全是高达天花板的木制药柜,每边都有四五个年轻的店员在那里忙着接待客户,方浩打量一下情况,走向一个闲着的店员。
店员见有客人来,忙热情地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方浩微笑着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收购药材吧?”
店员自豪地道:“当然收购了,我们万寿阁是市场里最有实力的药材收购商,你想卖什么药材啊?”
方浩问道:“我有一个黄金蝉蜕,想让你们看看是什么价钱。”
店员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了:“蝉蜕我们倒是收的,品相好的话150元一公斤,但你说你有一个蝉蜕?你这是……?”
方浩见他没听明白,忙补充道:“我有一个黄金蝉蜕,不是普通的蝉蜕,是黄金蝉蜕。”
店员噗嗤一声讥讽道:“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每年收的蝉蜕上千公斤,可就是没听过什么黄金蝉蜕,蝉蜕还有黄金做的吗?你这是走错地方了吧?黄金做的蝉蜕那是属于珠宝啊,你应该去珠宝市场问问啊。”
方浩心里顿时明白了,他自己是药学院学生,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各种珍稀药材的传说,黄金蝉蜕只是记载在一些药学古籍中,这个年轻的店员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年龄大的药材鉴定师?”他很有礼貌地问店员。
这个店员见自己受到了轻视,脸上挂不住恼怒起来,冲他挥挥手到:“对不起,没事儿你赶紧走吧,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呢,我从事药材行业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见过拿着一个蝉蜕来卖钱的,你就缺这三分钱五分钱啊?还黄金蝉蜕,我还有钻石蝉蜕呢,你要不要?”
方浩无语,还想说话,那边又来了顾客,店员上前迎接忙了起来,店里再也无人搭理他。
灰溜溜出了万寿阁店门,来到一家更大规模的药材商店铺门口。
没过几分钟,方浩就被赶了出来。
一个中年工作人员边赶他走边教训道:“你拿着一个蝉蜕来蒙事儿,当我们傻是吧?年轻人,这种骗术我们每年见得多了,还黄金蝉蜕呢,你再不走我要叫市场保卫处了。”
又走了几家,市场里来了一个骗子的消息终于传到保卫处,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在三楼楼梯口截住了方浩,二话不说拽着方浩就走,一直拖到了保卫处办公室。
“拿什么破玩意儿来我们这里行骗?赶紧交出来。”保安队长老卢正闲得无聊,见逮到一个骗子,兴高采烈过来亲自审问逗逗乐子。
方浩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不卑不亢解释道:“我是来卖药材的,我不是骗子。”
老卢撇撇嘴:“骗子当然都不承认自己是骗子啦,你拿着一个蝉蜕到处跑着说这是什么黄金蝉蜕,你蒙谁呢?小伙子,这里都是做药材的大行家,你行骗也不找个好地方,骗骗一些没见识的老头老太婆也就罢了,竟敢跑到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这是猪油蒙了心吧?你赶紧把行骗的道具交出来,不然我们送你去派出所。”
“对对对,赶紧交出来,队长,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咱们得罚他五百块钱,不然就送派出所。”几个保安也闹哄哄上来威胁恐吓他。
老卢一听更加来了精神,罚骗子的款,他自然是哑巴吃黄连不敢声张的,这五百块钱兄弟们拿去喝酒也算是今天的收获,哈哈。
他掏出一根橡皮棍重重敲打在办公桌上,吼道:“交出行骗道具,再罚款五百,今儿就算给你长个教训,不然别怪老子们不客气了,快点。”
“快点,快点。”几个保安面露凶相,围上来跃跃欲试就想动手。
方浩本来是兴冲冲揣着黄金蝉蜕来药王协会准备卖个好价钱,不料根本无人识货,接连被当做骗子赶出来,本来就心里很憋屈,这都已经窝着一肚子火没地儿撒,见这几个保安也咋咋呼呼想冲上来欺负自己,当时就有些恼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是南安大学的学生,我不是骗子,你们谁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大喝一声,已经做好了呼唤小乙合体,好好教训这些不怀好意的保安的心理。
“等一下,”老卢止住几个保安,不相信地对方浩道:“哟呵,挺能装啊?又冒出来大学生的身份,你有学生证吗?拿出来看看。”
方浩从兜里掏出学生证,一语不发扔在桌子上。
老卢接过学生证检查一番,不像是假的,有些挠头道:“看上去还真是个大学生,我说小伙子,就算你是大学生,这出来行骗也是胆子太大了吧?”
“谁行骗了?我是来卖黄金蝉蜕的,那些人不识货而已。”方浩气鼓鼓道。
老卢嗤笑道:“人家都是做药材的行家,人家不识货,就你一个学生娃子识货?”
方浩冷冷道:“我也以为这么大的药王协会有识货的人,谁知道我还真看走了眼。”
“哈哈哈哈,小伙子,不识货的都是那些店员伙计,可别算到药王协会头上啊。”
随着一阵大笑,保安处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神采奕奕老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清丽脱俗、明眸皓齿的少女。
“刘会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老卢跳将起来飞快地迎上去,脸上露出巴结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