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太平这小子居然和我长的很像?”吴次仁叹道:“这小子太有福气了,要知道,像我这样玉树临风、儒雅正直的人,可是不多。哼哼,便宜这小子了!”
东涵见他摇着头,满脸都是吃了大亏的神色,忍不住觉得好笑。
“可不是吗?真是便宜布太平那老小子了。”拓拔嫣然却煞有介事地附和道:“刚开始见到大哥,我还以为你就是布太平呢!”
吴次仁故作威严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布太平,咱们这就去救人吧!不是,是去要人。哈哈……”
正合谷位于东隐国偏东的群山之中,一条宽大的峡谷外面是细长的通道,里面则是一个巨大的谷地。谷地四周则布下了密密麻麻的阵法,防止宵小误入谷中。
细长的通道之中有十多个弟子巡视,若有外人入谷,则会仔细盘问,待得发现来人并无恶意,才会准许入谷。
这一日,从谷外来了三个气度不凡的客人,当先一人头戴金色发箍,身穿白色儒衫,神色不怒自威,身后跟着一个紫衣少女与一个身穿蓝衫的青年。
这三人步履轻松,神色从容,正是从京山城赶到此处的东涵三人。
正合谷一名负责巡视的大汉见到吴次仁,立刻快步迎上,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布盟主大驾光临,蔽派慕容谷主已经等候多时,请布盟主跟我来。”
见吴次仁微微点头,这大汉立刻侧身,弓着腰当先引路。
这人显然对布太平敬畏异常,他明明见到吴次仁身后还跟着两人,却连问也不问,就带着三人进了谷。
东涵和吴次仁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贸然前来救人,唯一可虑者,就是布太平已经先行到了此处。
拓拔嫣然曾经说过,若是正合谷弟子见到三人脸露异色,那便只能抢先动手,强行救人了。
如今这大汉见到吴次仁脸露欣然,其尊敬之意溢于言表,神情显然并非作伪,由此可知,布太平尚未到达此处。而如此一来,三人救人之举自然少了许多波折。
一进正合谷,就见到好大一片平地,三面环山,其中耸立着许多参天大树,修建了数不清的亭台楼阁,还有一个平如铜镜的小湖泊,果真是一个好地方。
三人跟着大汉,一路走进了山谷深处,来到一座古朴庄严的楼阁之前。
东涵偷偷打量了一下这挂着“正合殿”牌匾的楼阁,只见其上隐隐泛出绿色光芒,显然这座楼阁的布置并不简单。
若是三人悍然杀来救人,仅仅攻破这正合殿,只怕就会耗时不少。想到此处,对拓拔嫣然的巧妙安排又多了一些佩服。
这时,从正合殿中走出一名衣衫华贵的老者,他快步走到吴次仁身前,施礼道:“正合谷慕容峰拜见布盟主,未曾远迎,还请赎罪!”
慕容峰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引着三人进来的大汉立刻施礼退下了。
吴次仁面色淡然,沉声道:“慕容山呢?”
“回禀布盟主,谷主还在与木青玄交涉。”
“嗯,进去看看!”
“是。”
慕容峰拿出一块古朴木牌,打出一道法诀,正合殿绿光闪动,开了一个正好让一人通过的缝隙。
“布盟主,请。”
吴次仁轻轻点头,当先迈入缝隙。
东涵不禁暗暗咋舌,若不是已知吴次仁平日处世习惯,只看他此时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怕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不是布太平。
东涵与拓拔嫣然紧跟布太平,先后进了缝隙。
慕容峰见他两人面生,略有异色,但随即恢复如常。
四人进了正合殿,来到一间密室之中。只见这密室内侧居然还有一个铁栏杆围成的囚牢,其中困着一名青衣女子。
这青衣女子形容憔悴,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也无法得知其年纪大小。
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连忙过来,向吴次仁抱了抱拳,说道:“盟主,您可来了。”
东涵见这老者十分面善,回想之下,才发觉八年前曾经见过此人。说起来,那还是罗朝皇与欧阳明普大战中江之时,当时两人两败俱伤,田豪峰带领手下前来救援,结果又被正派人众包围。魔教手下不敌逃窜之时,这老者曾带人围堵。
吴次仁捋了捋三寸短须,客气地说道:“辛苦谷主了!”
说起他这三寸短须,还是拓拔嫣然一定要他加上的,三人赶来正合谷的路上,他捋着捋着,居然就捋成了习惯。
“盟主说哪里话?能为您出力,我慕容山荣幸之至。盟主,请上座。”慕容山脸色微变,随即指着囚牢中的青衣女子,气愤的说道:“这贱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破邪剑的所在。老夫依着盟主的吩咐,并未为难与她。哼,谁知她……竟如此不知好歹!老夫无法可施,只好先行将她打晕了。”
吴次仁施施然坐在上首,然后才劝解道:“哎,谷主何必如此?她若是肯说自然好,若是不肯说,也不要太过为难她。咱们毕竟是正派中人嘛!”
听闻此言,慕容山却并未如吴次仁想象的那样感恩戴德,反而脸色一变,还偷偷看了慕容峰一眼。
岂知慕容峰也是满脸茫然,似乎有些疑惑。
慕容山思索半晌,沉吟道:“盟主,不知上个月我托人给您送去的‘东西’,您可收到了?”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拓拔嫣然和吴次仁心中都是暗道不好,心知必然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引起了他的怀疑。
吴次仁无奈之下,只能点了点头,答道:“嗯,已经收到了。”
慕容山接着道:“那,盟主的神功……”
慕容山显然对吴次仁的回答并未相信,继续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其试探之意已然十分明显。
吴次仁哪里知道布太平修炼什么神功,只好信口乱说:“谷主放心,本尊的神功已然练成,多谢关心。”
慕容山“呃”了一声,连连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喜乐。他转了个身,开始一边思索,一边踱起步来,似乎有一个难题不好解决。
突然,他抬头看了看站在吴次仁身后的东涵和拓拔嫣然,又问道:“盟主,这两位?”
“这两位你还不认识吗?”吴次仁继续敷衍道:“他们不就是小小阵旗宗的东涵东少侠与拓拔姑娘吗?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他之所以这样答复,也是事先与拓拔嫣然商议好的。两人料定这慕容山曾经参与中江大战,或许不知道东涵是谁,但一定是知道拓拔嫣然的。与其撒谎引起他怀疑,不如坦白说明,以免弄巧成拙。
慕容山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不错不错……盟主,对不住,老夫老了,记性差了些,眼神也不是很好,刚才竟一时没有认出他们两人来。”
“谷主说笑。以谷主的功力,怎会看不出他们两人的身份,呵呵……”
“不,盟主,老夫没有说笑!”慕容山连连摇头,叹道:“老了,不中用了啊!这眼力也差了,唉!若是老夫眼神还好上一些,怎会看不出,居然有人敢冒充鼎鼎大名的布盟主!”
听闻此言,东涵等三人都是脸色大变。吴次仁猛地站起,将身后的太师椅撞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