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劲来的好快,只转眼就到了东涵身前。
东涵毫不惊慌,右手扣着司徒浩天的咽喉,双脚轻踢,身形就此暴退。
但这拳劲威力也是不小,竟如影随形,紧贴而来,而且在呼啸之中越来越大。
“东兄弟,小心,这定是司徒老贼的罡风拳劲……”
东涵百忙之中还向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然后才冷哼一声,左手划圈,猛然推出。一道粗大的电弧就此闪现,张牙舞爪的向拳劲扑去。
只听“轰轰”数声,地面上青砖化为一块块碎片,向四面溅射。有几处地面更是炸出了数尺深的坑来,一时间,外院之中处处尘土飞扬。但拳劲与电弧也同时消失。
待得尘埃散尽,东涵将司徒浩天打晕,丢到地上,然后向内院大门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白了大半的老者站在内院门外,正是他数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徒德操。
“我道是谁如此不知礼数,原来是近来在江湖上颇有盛名的东少侠,呃……还有这位,拓跋姑娘。咦,这位是……”司徒德操语气一如以往,但原本晴朗的声音却略带嘶哑,一出来,就先打量起上门闹事的东涵三人来。
吴次仁拍了拍胸口,大声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越州边封城吴次仁是也,老家伙,你待怎样?”
“无此人?”司徒德操奇道。
“不是无此人。你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是吴……次……仁!哎呀,算了算了,跟你这种没有念过书的人说也说不清楚。”吴次仁边说边摇头,还不停的叹息,似乎没想到司徒德操如此人物,竟没念过书,实在太也可惜了些。
“原来是吴老弟,老弟很像老夫一位老友,刚才差点错将老弟认作是他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休要再叫我老弟了,你怎有资格做我大哥。想我吴次仁正直刚毅,怎会有伤害无辜孩童的好友?”
司徒德操点了点头,缓缓道:“看来三位是为了孩子的事来的。不过,老夫奉劝三位,不要一时意气用事,须知此事并非你等想的如此简单。一不留神……”
说道这里,他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沉声道:“就会,惹祸上身!”
“是吗?我倒是很有兴趣,想看看究竟会有什么祸事上身。”拓拔嫣然接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们在边封城时,抓住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啊,涵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他脸上有什么?”
“我当然记得,他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是了是了,就是人皮面具。涵哥哥记性真好!”拓拔嫣然拍手笑道。
“拓跋姑娘,我也记得,我也记得……”吴次仁赶忙道。
“不错,吴大哥记性也真好!”
司徒德操身形虽然未动,但双手紧握,且微微颤抖,显然并未他表面那么平静。
他故作淡然的问道:“哦?三位所说的似乎就是老夫犬子,不知……他现今身在何处?”
“哎呀,老家伙,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个不小心,将他给弄死了。要是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呀……”吴次仁向手掌哈了口气,接着道:“我一定不会将他就这么打死!”
拓拔嫣然显然对他十分了解,配合的问道:“哦?不知吴大哥会怎样对他?”
“我啊!我要将他带到这里,在这老家伙的面前将他打死。”
“好啊好啊!吴大哥这个办法真好,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司徒德操身形一颤,旁边那管家立刻要上前扶住。但司徒德操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道:“这位吴……有这种想法也就罢了,怎么拓跋姑娘戾气也是如此之重?”
“我戾气重吗?难道有你老人家的戾气重?”拓拔嫣然反问道。
“和这老贼说这么多做什么?”吴次仁不耐烦的道:“老家伙,你若是识趣的,就赶紧的,将这件事的主谋告知我等。说不定我等心情一好,给你一个痛快的。”
“哈哈……”司徒德操双目含泪,仰天大笑。
“老家伙,你笑什么?”吴次仁指着司徒德操,对着左右狮王宗的人说道:“大家看看,这家伙死到临头,还笑的如此欢畅。莫非……莫非,他疯了!”
司徒德操陡然收起笑声,厉声道:“老夫本来想放你们一马,没料到三位不仅杀了云天吾儿,还敢在老夫面前如此猖狂。既然你们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们!”
司徒德操刚刚说完,突然数十个黑衣人从地面扑腾而出,只听“咚咚”数声响起,在东涵三人之外突然现出一个紫色光罩来。
光罩内突然出现了一面铜锣的虚影,司徒德操运起全身功力,打出了一道拳劲。
拳劲如风,一转眼已经敲击在了那面铜锣虚影上,只听“当……”的一声,整个光罩内的所有一切立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光罩内的东涵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光罩内的一切都在渐渐化为齑粉,首先是地面上的花草树木,然后是青砖,最后是青砖下面的土壤。这一切发生的好快,但无论这里面如何变化,东涵等三人却纹丝不动的虚立半空,在三人的身侧形成了一道极薄的界域,界域内火焰浮空而动,正是东涵布置出的火焰绝域。
周围众人只觉这“雷音化虚”的确惊天动地,威力不凡。等到光罩内恢复平静,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向光罩内望去,但当他们看清光罩内的情形后,却都忍不住惊呆了。因为东涵三人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处,似乎连姿势都未发生改变。
东涵轻轻用手一推,似乎推开了一扇门,然后从容的自门内走出。他冷冷的看了失神的司徒德操一眼,说道:“司徒老贼,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他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被自己护住的司徒浩天一眼,接着道:“你果然心狠手辣,为了消灭我等,竟全然不顾司徒浩天还在里面。很好,很好……”
东涵摇了摇头,身形一晃,就闪到了司徒德操身旁,伸手一掌,就向他拍去。他这一掌虽然看来轻飘飘的,无什厉害之处,但功力高深之人却都明白,他已然动了真火。因为这一掌是他调用全身内力而发,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司徒德操一声怒喝,拳劲自双手频频发出,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劲力护罩。
只听“噗噗”声连连响起,东涵的手掌左一闪又一闪,数道劲力与司徒德操的拳劲撞击在一起。
东涵退后半步,右手持剑,左手一弹,无数的剑光带着火焰向司徒德操扑去。司徒德操不甘示弱,见东涵退后,反而欺近身去,步步紧逼的拳劲已然毫不容情,尽是攻向东涵必救之处。
两人以快打快,片刻之间已经过了数十招。
东涵内力境界不过歧真境,其实是远远比不过司徒德操的,但他时而剑光中混有火系术法,时而还能发出一道雷系电光,司徒德操却纯粹以内力御敌,自然落了下风。
周围弟子在那管家的指令之下,想要布置什么阵法,但拓拔嫣然与吴次仁两人守护在外,岂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布置得逞?
两人知道东涵不喜多伤无辜,所以下手时都略有收敛。狮王宗弟子在两人诡异的身法之下,虽然受伤,但却并不致命。
不多时,东涵与司徒德操已然攻守千招之外。表面看来仍旧不分胜负,事实上,稍有见地的人已然知道,司徒德操境况堪忧。
司徒德操虽然看来攻势凌厉,但其头顶白气升腾,显然已经尽了全力。反观东涵,虽然只是时不时攻出一招,但进退之间潇洒自如,其功力自然更胜一筹。
而更重要的是,东涵还并未使出界域来。若是他全力应付,使出火焰绝域来,以司徒如此状况,只怕转眼就会被烧成灰烬。
拓拔嫣然和吴次仁都知道,东涵自从得知司徒德操并非最后主谋之后,就打算从司徒口中得到那人的秘密,所以并未施展杀招,否则的话,取他性命不过转眼之间。
眼见自己尽了全力,仍旧无法伤到对手,司徒德操越来越焦躁。
也不知他有何安排,一边打,还一边时不时往内院瞟,似乎在等待强援一样。
东涵见司徒招数威力渐小,暗道其内力只怕已经所剩无几,再不动手更待何时?他手中招式一变,场景变幻,已然化作一片白亮之极的界域,正是东涵尚不熟练的雷光界域。
司徒德操见场景变幻,已知不好,忍不住双目一凛,向东涵望去。只见东涵身形未动,但与自己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修炼抽髓炼魄术的,究竟是谁?”
司徒德操冷笑不语。
“好,好,好,东北狮王果然有骨气!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究竟能忍住多久不说,哼!”东涵冷冷一笑,心中只是一个念头升起,在司徒德操头上突然升起了一只巨手虚影来。
司徒德操毫不理会,反而闭目待死。
东涵右手一挥,举手凭空消散,而后身形一晃,身形就此消失。司徒德操只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忍不住睁眼查看,只见一只冷冰冰的手快如闪电,已然扣住了自己的咽喉。
“咔嚓”一声,界域破除,东涵抓着司徒德操落到了地上。
狮王宗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料到,司徒德操竟被人如此轻易的制住,一时都生出了惧意。
那本已站的远处的管家再次退后两步,高声喊道:“狮王大人平日对咱们不薄,咱们一起上,谅这三人也无法抵挡……”
“且慢……咳咳……大家住手,放下兵器!”司徒德操突然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