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木无伤淡然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木家外面被人布下了一道封锁阵法而已,所为者,当然是不让木家人逃脱。”
东涵喃喃道:“好狠,好狠!他们难道是想灭了木家满门?”
“涵哥哥,你真傻,木无伤前辈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嘿,老夫之所以在这里,只是侥幸而已。当年先祖被那些贼人一刀刺中胸口,昏倒在地,流的满地都是献血,那些人以为他已然身死,这才逃过一劫。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晚,木家三百多条人命几被屠戮殆尽。据说,木家透出的血腥味数年不散,令人闻之欲呕。”或许是时隔久远,木无伤说话时口气非常淡然,似乎口中所言之惨剧,并非发生在他木家。
东涵闻言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万万没有想到,无论何时,江湖中都有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他望着木无伤手中的黄玄剑,仿佛看到木家无数人丧生的场景。那些贼人,为了这把剑,正面目狰狞的将手中兵器刺入木家人身体,全然不顾这些人是否无辜,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人也流着同样的鲜血,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木无伤继续说道:“先祖幸运的是天生心脏在右边,当时只是失血昏迷,却并无性命之忧。过不多时,他从昏迷中醒来,看见那些贼人已经捉住了木化玄和他的家人,要挟他交出异宝。木化玄怎敢就此交出如此重宝,更不要说那地库之中除了黄玄剑,还有其余五把已经打造好的破邪剑。但那些贼人既然花费偌大的代价布下阵法,岂能空手而回?为了从木化玄的口中得到讯息,他们就当着木化玄的面,将木化玄的两个成年的儿子一一杀死。”
“啊!”拓拔嫣然突然尖叫了一声。
“这些人手段毒辣之极,为了逼迫木化玄,一刀一刀的接连刺入他两个儿子的体内。他两个儿子并未修炼,只是凡人,每一刀刺入,都大声惨叫。木化玄心痛的几度昏倒,但是,那些畜生,他们……只是伸出一指,就能让他立时醒来。可怜木化玄,为了炼制宝剑耗费了大半生的精力,但到了那种时候,便连昏倒的资格都没有……”
“砰”的一声,东涵一掌拍在柜台上,那柜台“轰”的倒塌了去,他不住口的叫道:“畜生……畜生……这些人当真猪狗不如,前辈,这些畜生究竟是谁?”
“时隔多年,这些畜生早已死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为首的叫做陈修齐,乃是无天派的掌门,他手下还有两个帮凶,只是两人蒙着面,先祖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前辈,你说的,好像不对啊?据我所知,木家还有一脉传了下来,江湖人称‘铸剑大师’木大师的。”拓拔嫣然听闻惨剧,竟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前辈”。
“这就要从那天说起了。当日陈修齐将木化玄的两个儿子杀死后,木化玄已经泪流满面,痛不欲生。但陈修齐狞笑一声,将刀架在了他最小的儿子颈项中,问他:‘姓木的,你只有最后一个儿子了,我再杀了他,你可就绝后了,你想清楚了没有,到底那异宝放在何处?’木化玄见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惨死当场,本来已经决心与两个儿子共赴奈何桥,谁知便在此时,他这个年方六岁的小儿子镇定的道:‘爹爹,大哥和二哥都死了,孩儿也不愿独生。’说完颈项一转,登时身首异处。”
“啊……”东涵和拓拔嫣然同时惊叫一声,都未料到木化玄的小儿子竟如此刚烈。
“木化玄本想一死,但不知为何,见到他小儿子惨死之后,却突然诡异的一笑,对陈修齐道:‘姓陈的,你果然高明,好吧,我认输。我告诉你,那异宝乃是一把长剑,若是你信得过我,就跟我去取吧!’陈修齐见他小儿子已死,本已生出放弃之意,哪知木化玄竟突然改变了主意,不由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然后跟着木化玄进了内堂。”
东涵和拓拔嫣然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疑窦丛生,暗道:“连他两个儿子死在面前,他也未透露秘密,为何此时他家人尽皆被杀,他反而妥协了?难道此人先前只是假做刚毅,其实乃是贪生怕死之徒?”
木无伤稍一转念,就知道了两人心中所想,他摇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有疑问,甚至以为木化玄贪生怕死。但是,你们错了。先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对内堂发生之事一无所知,但其实暗中也在咒骂那木化玄,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之徒。谁知木化玄带着陈修齐等人进了内堂之后不久,就见到陈修齐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身上衣衫不整,两个手下身上更是冒出阵阵青烟,似乎刚刚被人打得大败。”
“莫非是木化玄做的?不对,若是木化玄有这等手段,他为何不早些使出?定然不是他。但不是他,又是谁呢?”拓拔嫣然插口问道。
“唉!姑娘有所不知,此举正是木化玄所为。不过,在说此事之前,两位可否先告知此剑究竟从何处得来?”
东涵看了拓拔嫣然一眼,心道:“木无伤能将此等重要的事告知我二人,我又何必太过执着。”正巧此时,拓拔嫣然向他点了点头。
“前辈,此剑乃是在下的尊师杨河明所赠。先前只因怀疑前辈与杨师父有隙,并未据实相告,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木无伤点了点头,沉吟道:“杨河明?莫非……莫非是鬼谷门‘剑影无痕’康道玄的弟子?”
东涵脸露异色,恭敬道:“晚辈的师父正是鬼谷门门下,不知前辈可曾见过?”
木无伤摇头道:“杨河明前些年在江湖上好大的名气,不过,老夫倒是未能见过。奇怪的是,木家的黄玄剑怎会落在你师父手中?”
“这个……”东涵犹豫着是否要将师父杨河明与木家传人相识之事说出。
木无伤见东涵欲言又止,摆了摆手道:“算了,想来这中间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道理。”
“前辈,我们将知道的都说了,你该将你知道的也说出来了吧?”拓拔嫣然接口道。
木无伤抚了一把手中的长剑,将之递给东涵,说道:“这把黄玄剑虽然不完整,但威力应该也是不小,如今既然落在你们手里,也算与你们有缘,老夫不会觊觎的。”
东涵脸上一红,默默接过黄玄剑。拓拔嫣然脸色却毫无变化,反而催促道:“老头……前辈,快说说,木化玄是怎么伤到陈修齐他们的。”
“你们想知道木化玄如何伤到陈修齐他们,须得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为何木家突然就知道了炼制破邪剑的方法。”
“正要向前辈请教。”东涵恭声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陈恨天这个人?”木无伤突然提到了一个让东涵万分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