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婚约
“不见!谁的客人我都不见!”蔡邕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白居易出去,
白居易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身为他的门生,怎么会不清楚蔡邕的脾气?既然多说无意,那还不如干脆点,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不过一步还未迈出,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乐天啊,你刚刚说什么?门外候着的事李元礼的长孙?”
白居易扭过头来,原来是马日磾,他连忙抱拳道“是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自称是李膺公的长孙...李冕,一道来的还有荀家的嫡出弟子荀攸。”
“什么?李膺公的长孙?!”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齐齐惊道“李瓒一家不是都遇害了吗?”
当年李膺在世之时,天下文人以能为李膺拉车为荣,其子李瓒也是小有名气。李瓒一家遇害,天下哗然,声讨十常侍的呼声更是如浪潮般汹涌,今日忽闻李瓒长子尚存于这万丈红尘之中,并且其才情丝毫不亚于其父,怎能不让在坐的老朽们激动?
唯有坐在蔡邕左手边的王允,一脸郑若泰山的喝着茶,边喝还边咂砸嘴,你别说,这陆羽小子弄的茶水还真是爽口!倒是侍立在一旁的王玄,身体以肉眼不可知的频率颤抖了下,忍不住附身凑到王允耳边,悄悄的问道“叔父....?”
“诶!莫慌!”可他还未开口,王允就招手让他沉下气来,吩咐了句“你兄长颇有头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主张!”然后他又扭头对着其他几个一脸迷惑的老古董说道“诸位,我与国让【李瓒的字,杜撰】兄相交莫逆,自有办法认出此人身份之真伪,不妨让其进来,一看便知。”
“说的也是,子师和李国让自幼相识,怎么可能认错他的儿子?”这回开口的却是伍建章,作为朝中出了名的八面玲珑,老好人一枚。
其实蔡邕早年也曾在李膺门下听过教诲,对这个登高望重的老人自然是敬重的,更何况李瓒生前与自己私教也不错,现在他儿子来拜访,自然也不能端着个长辈的架子,不让他进来吧?现在见老友们都那么激动,当下就跟白居易点点头说“乐天啊,既然如此,你就把那位李公子请进来吧!”
“诺!”白居易应了声,就转身奔出堂外。
大门外,李冕和荀攸两人见白居易这一去不反,不禁等的有些焦虑,何况今日太阳还端的毒辣?
荀攸体质弱,手里的扇子扇个不停,嘴里抱怨道“一清啊,这帮老古董究竟是怎么想的呀。激动归激动,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安啦!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我叔父就在里面,想来听到我来拜访,也会想办法让我见上蔡先生一面的!”李冕之前听白居易说王允也在里面,原本还有些小忐忑的心,也落了下来。上次王府一游后,他就多少怀疑王允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而看到了马槊和见识了定彦平的枪法,他就越发笃定,王师叔在宴后肯定秘密接触过了王允,只是不知为何要瞒着他,不然...王越这穷武师,哪有闲钱去弄这么好的武器?定彦平的双枪,完全和马槊的使法相悖。除了必要时的几个砸,拍的动作,其他的招式,全在枪头的这么一刺之间,根本不需要马槊的破甲、劈砍这些功能,反而沉重的槊身将成为他的拖累,既然如此,那他又怎会收藏这么一根华而不实的马槊?
“说的倒也是,反正该急的是你!”荀攸见他这么说,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事,瞎操什么心呀?于是就见他慢悠悠,慢悠悠的踱到一旁的树下
“那我的李大公子,你就慢慢等吧?我坐会!”
“你!”李冕最看不惯他这副嘲弄的表情,顿时气的五佛出窍,六佛朝宗,可又那他没辙!就在这时,白居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跟李冕说道“李公子,先生请您和荀公子进去!”
“多谢小先生了!”李冕回了一礼,然后扭头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坐在树下的荀攸,你丫就坐着吧!小爷我不奉陪啦!
“请!”白居易左手一招,示意李冕跟他来,后者点点头,跟在白居易身后,向正堂走去,荀攸见了,连忙拍了拍屁股,也顾不得自己领口还沾了点泥,追了上去“诶!一清!等我啊!”
李冕跟随白居易走进大堂,那五个老古董一个个神态各异,不过似乎都有些期待的表情,正中主位上的那个留着一缕山羊胡的紫袍老者仪态端庄,颇有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儒气质,不用猜,他就是自己此行要来见的蔡邕了!而一旁的瘦高老者可不正是王允?
见李冕向他望来,王允笑了笑,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在承认上次他就已经认出了李冕。
蔡邕端坐在主位上,见门生领了两个少年进来,后面那个前些日子在老友荀昙家见过,想来就是那个荀家的后生,那么这前面这少年想来就是李冕了,真是个好俊俏的少年郎,一身英气还真有李膺公当年的一丝模样啊!
蔡邕不禁点点头,对李冕的身份更信了几分,于是开口道“你就是国让兄的长子,李冕?”
李冕见未来岳父发话了,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行了个晚辈礼,恭敬的答道“未学后进小子李冕,见过蔡伯父、王叔父、以及各位老先生!”
“好好,冕儿!在场的都是你父亲的同僚务须如此多礼!”饶是早已知道真相,王允见李冕亲口承认,还是激动地眉开眼笑,就差上去给他一个拥抱了!
“子师....你?”蔡邕不解的看了王允一眼,不是说要好好辨认,怎么才看了两眼就得出答案了?
王允哈哈一笑,指了指李冕说“事到如今,我就不瞒着你们了!其实冕儿刚到洛阳,我就认出来了!”
“哦!”马日磾也跟着惊呼,两条眉毛都数了起来“好你个王子师!居然藏得这么深!我说这小子怎么那么眼熟呢!感情他就是那个跟王越一起来的小子啊!对咯!”
他转过来看着蔡邕,笑道“伯喈?未来女婿上门,怎么不叫你家那丫头出来?”
“马老头,你胡说什么呢?李冕怎么成我未来女婿?”蔡邕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根本不知其所云为何物也,
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伍建章、高熲那日也在场,不过他们没有马日磾那记性,也没过于关注李冕,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啊,也纷纷想起来,这几日在洛阳声名鹊起的李一,可不就是眼前这李冕?
到底还是伍建章这个老好人藏不住话啊,替蔡邕解开了迷惑“伯喈,你想啊,一呢,不就是指第一嘛?这李一,不就是指李家的第一个孩子?李冕是国让的长子,化名李一也很妥当是不是?”
“什么?!他就是李一?”蔡邕大惊,这几天可没少为这小子发火,昨天更是在朝堂上大力反对任命李一为西园军右校尉,谁曾想这想象中的登徒子,竟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敬重的长辈的孙子?这让他如何接受?
“蔡伯父,那日的事,全是晚辈任意妄为,晚辈不敢请求伯父原谅,今日前来就是要请伯父莫要再怪罪蔡姑娘..晚辈愿意...”李一本想和蔡邕稍稍沟通下感情,再说出自己的来意,谁想被马日磾半开玩笑的戳穿了,
可才解释到一半,就被蔡邕喝断了“住口!少做一个伯父,又一个伯父了!老夫可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侄子!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蔡家不欢迎你!”
这时,蔡琰从屏后缓缓走了出来,一头栽在蔡邕怀里,恳切道“爹!李公子不过是一时戏言,也没人当真,只要父亲和几位伯伯略作澄清,这事不就揭过去了?你又何苦为难李公子呢!”原来龚玉今日一早就来了蔡府,方才李冕进府正好被她看见,并告诉蔡琰。蔡琰生怕父亲刁难李冕,这才急匆匆赶来正堂,谁想正好碰到蔡邕大发雷霆。
“是啊,伯喈你先消消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和李贤侄动那么大的气?”伍建章也劝道,
“不是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蔡邕气的两眼都充了血“这几日全洛阳都传开了!我蔡邕教女无方,竟然找了个武夫当女婿?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李膺公的孙子如此无教养,你让我到了泉下,又如何跟李膺公交代?”
“哎?话怎么能这么说?”伍建章反问道“国让兄一家蒙此大难,贤侄能保住性命都不容易,又有何人能教他这些?再说了,冕儿自幼跟随童大师习武,染上些任侠的毛病,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我女儿的名声怎么办?”蔡邕急道,
“这...”伍建章虽然八面玲珑,不过这儿女情长的事,还真不擅长,好在这时王允开口了
“伯喈兄,我看不如这样吧!”
“恩?子师请讲?”蔡邕见有王允好像有主意,顿时来了精神,
王允接着道“李家四代忠良,尽管冕儿弃文从戎,但也为汉室立下过功劳,论起家事,和你家也般配,我看这样吧,我提冕儿做主,和伯喈你,谈门婚事如何?”
“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