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儿说,好好好,心疼一下你,我们换小杯,好不?说着拿过先前没用的杯子又倒了两杯。
阿易看着林蕊儿迷离含笑的双眼,泛红的脸颊,一袭紫色长裙,显得玲珑有致。如果不是这番牛饮,怎么能知道这个娇媚的女人竟然这样粗野。阿易感觉自己眼光真是不错,再坚持一两杯,我阿易喝酒也不是省油的灯,坚持,目的就要达到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我喜欢你。”阿易大声嚷嚷,仰脖又将杯里的酒干了...
阿易天旋地转,酒精刺激的他眼泪鼻涕就像黄河泄了洪,不过他心里却明镜似的,只有两个强烈的欲望。第一,一定要把快到喉咙吐出来的东西咽回去,第二,一定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灌趴下带上床。阿易伸手去掏自己口袋里的钱包准备结酒帐,却数次未果,那只手每次都坚定不移地朝着裤口袋去了,仿佛伸进了失重的太空,华丽丽的飘开了,林蕊儿一把将他的钱包掏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阿易犹自撑着自己那颗沉重无比的脑袋自言自语。
林蕊儿似乎很上道,根本不提离开或者回家的事情,扶着阿易,两人便摇摇晃晃进了一家小旅店,阿易嘟囔着,要条件好的,贵的...有空调的...能洗澡的…他大概在心里想,自己不是个随便的人,岂能在三四十块钱的房间里成了苟且之事。阿易的眼皮上挂了两个铅球,他的手尚在裤口袋一带太空游走准备付房钱之际,林蕊儿已经扯着他踉踉跄跄的推开了房门,他这才想起来,钱包他娘的没在自己手里。
房间里两张雪白的大床,被子折的整整齐齐好像豆腐块儿,略白的灯光投到隔开小阳台和房间的那一面玻璃墙和窗帘上,外面的风吹着浅绿色的窗帘波纹荡漾,就像阿易现在的心情。他乜斜着眼睛对这一切有了个大致的印象,便瘫软在靠门的那张床上。
林蕊儿换了拖鞋,把长发扎了起来,从包里掏出化妆盒对着镜子抿嘴,看了半晌自己略显憔悴的眉目,便进了洗漱间。阿易不一会听见簌簌的淋浴流水声,便心猿意马,眼前发黑,口里发干,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朝紧闭的洗漱间的门看了一眼,想坐起来倒口水喝,然后冲进去快活一番,却没有丝毫力气。他头和四肢都仿佛要裂开,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这时候他只想抱着一块冰,他闭上眼睛,眩晕带来沉沉的睡意,似乎要将他拉进漆黑寂静的世界里,不一会林蕊儿却从阳台那飘拂的窗帘后面走出来了,哗哗的水声还在房间里回荡着,林蕊儿湿漉漉的长头发贴在额头上,在窜进房间的那一阵晚风中,在浅绿色的窗帘的映照下风情万种。阿易满足的干笑了几声,嗝得自己喉咙生疼,又是一阵想吐的冲动。哇的一口在床下喷出一口黄水,阿易才清醒,刚才那一幕只是一个梦,洗漱间的门还像刚才一样紧闭着,传出哗啦的水声。阿易幻想着门后面活色生香的画面,真想过去踹开门,但他已经没法坐起来了。“都到这份上了,今天有戏了。”阿易脑海里支离破碎的出现一些活色生香的画面,眼皮又不争气的耷拉下来...
从小旅馆一路小跑出来的林蕊儿带着几分疲惫,又带着几分报复的兴奋。一小时前喝的那些酒让她有些头重脚轻,思绪纷乱。她拼命的甩着胳膊,轮着自己的手袋,发泄着复杂的情绪。她走到一个垃圾桶前,把黑色钱包里的纸币掏出来扔到自己手袋里,把钱包丢进垃圾箱,后退几步,把拿出来的硬币一个一个往垃圾箱口里砸,她为每一个投进的硬币哈哈大笑,为没投进的骂骂咧咧。
她沿着昏暗的人行道慢悠悠朝住所走着,走上盘桓的高架桥后,秋天的晚风显现出它的威力,吹得紫色长裙下的林蕊儿瑟瑟发抖。凉意加剧了她心头的恨意,她想起她不到半年的荒唐婚姻,想起那个文静清秀的男人,他的手指因为烟熏而发黄,房间里只有他头顶寥寥的烟气和电脑里厮杀的喊声。这场失败的婚姻里自己是愚蠢的牺牲品,是他将自己至于此般境地,她永远无法原谅那个没出息的男人,直到现在想到那段荒诞的感情,心里只剩诅咒和怨恨。
表演完的几个人自林蕊儿离开之后,便没多少话说,king恢复得很快,脸上的神情像是阴险夺权的大太监,说变就变。江林心里自然有她的判断,但是他一向在光鲜夺目的king面前居于下风,沉默寡言、忽视和忍耐苦痛已经牢牢刻进她的人生信条。她的心里并不愿意相信,真相就是那个繁华泼辣的女人所吼叫的那样,那样的女人极容易引起坏男人的欲望,但她极力的索取也会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反感,这种女人江林见的多了,江林相信那个在广场上大吵大嚷的女人就是那一类。况且眼前的king仍然若无其事,温言细语,没有一点做过错事的愧疚和恐慌,她便将心中的狐疑渐渐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