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行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坐在地上的玲玲,玲玲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碰到自己肿胀的脸颊了,刀割一般的疼痛,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骂了一句,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前的世界还在旋转,他走到路边,在人行道上坐了一会儿,刚才喝下去的酒现在全涌上头来,眼泪、鼻涕全都失了控,他重新趴到地上,天旋地转,呕吐了好一阵,也不管呕吐物是不是弄脏了支撑在地上的两只手和膝盖,止不住的由自己鼻子口中排泄了一阵,拖着踉跄的脚步往天桥对象的校门口去了。
玲玲走到学校操场上,一个人绕着跑道寂寞的转圈,这是他每天晚上的保留项目,平时转着转着还瞄着美女,今天头晕目眩,脑袋像要裂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没有心思看美女了,便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这一仰头让他差点失去平衡摔倒,隐隐约约能看到几颗星星,身边时而有跑步的同学经过,有的是一对儿一对儿的,男的跑在自己女朋友的身边,两人既锻炼身体又赏心悦目。****你们妈的,玲玲怀着极端的仇恨,看着他们跑过。他停下脚步,掏出电话,翻到瑜,想了一想,拨了过去。
“喂...”他迷糊不清的拖长的声音。
“你好,有事情吗?”瑜还是那种不急不慢的声音,优雅从容。
“没事情,想你了。”玲玲果断的说。
玲玲听见瑜一阵轻笑,一阵拖鞋擦地的沙沙声,好一会儿瑜才说,别闹了啊,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别管,你能不能到操场上来,我等你。”酒能让一个刚被揍过的胆小鬼变成英雄,玲玲借着酒胆大声嚷嚷。要是平时,他根本不敢用这么激烈的语气和瑜说话。
瑜又是一阵轻松的笑声,玲玲被这种笑声激怒了,他听出了瑜内心里的不在乎和无所谓,甚至假如自己剖腹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会发出这种轻盈的笑。
“我现在不在学校,我在外面,没事儿我就挂了啊。”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
“有事,真的有事。”玲玲抢着说,但是他确实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这种感觉就像是上课睡觉被英语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感觉一样,一片迷茫。玲玲迷茫了一阵,一阵晕眩呕吐的感觉再次袭来,为了挽留瑜摁断通话的那根优雅的手指,他在干呕了几声后艰难地憋出一句:“我确实喝酒了,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没时间,先这样吧,挂了啊,bye”瑜慢悠悠的说,从容不迫的将电话挂了。
“喂”玲玲挽留了一句,这一句挽留就像是被强拆的老百姓上访的声音,没起到丝毫的作用,耳边传来一阵茫然的嘟嘟声。“****!”玲玲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在黑暗里光亮逐渐淡下去的手机,想做出一个配合现在思想状况的摔手机的动作,但是马上醒悟了,现在是赤裸裸的生活而不是在拍戏,摔坏了还得自己买,他又想起了手机存储卡里那些苦心跟拍来的赏心悦目的美女,想起了自己破裆的内裤,还是作罢。
经历了两番伤害,一定要找一个能够赚回自信的人,而且还必须是一个女人。爱情确实会让许多男人变得这样无知,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当成高高在上的女王,把喜欢自己的女人当成卑微低贱的奴隶,等自己被女王伤害了,又想起来从奴隶那里得到当主子的尊严!玲玲坐在操场边缘的看台上,把手机里面能找到联系方式的“女人”分组里面的“女人”都检索了一遍,最后想到了洁,那个平凡普通的女人,想不到自己除了向她打听瑜的情报之外的时候,有朝一日还会约她出来!她对于玲玲来说,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她幸运的和瑜住在一个宿舍,是了解瑜的一些情况的室友。哎,没办法,现在百无聊赖,打电话喊出来聊聊天也是好的。
给洁打电话并不像给瑜那么复杂,对瑜,就像是计划经济时代买大米,要战战兢兢的看脸色。对洁,就像是市场经济时代买猪饲料,对她柔声细语一点简直就是在施舍。
洁还是那样一副没有出息的老好人的语气,在电话里听到玲玲舌头打卷的语气,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玲玲说在旧操场,说完就果决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