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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0 荼蘼忆成殇

满园的荼蘼花开得泛滥,甜甜相思忆成殇,独自空守院庭门,佳人候在门前,只盼守候之人归来。

莫蘼懒懒地爬在石桌上,脸与桌之间,就只隔了一本书,像只午酣的猫儿,哪里还有读书的样子!

嫁到韶华城,摸约也有几载了吧,当初的粉嫩娃娃,早已成为了捧着旧卷打发时光的柔情女郎!

韶华城,是太子涉政管辖的第一个地方,年轻有为,早早的便娶了邻国的公主。

联姻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莫蘼便是那公主,大婚以后莫蘼仍然是处子之身,虽然太子素来待莫蘼亲切,可比起夫妻,更像是兄妹。

莫蘼也不能说是喜欢太子,也并不是抗拒太子,反正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生存,女人只能是听天由命。

虽然如此,莫蘼同太子乃是无话不谈的知己,至少阳光下是这样。

太子曾醉后没心没肺的提过几次,他中意丞相家的二女儿慕容絮,在他口中那女子不仅才华横溢,武艺也是超群精湛,性格尤为活泼机灵,可爱聪明,每每这个时候太子眼中全是火热。

莫蘼没有喜欢的人,无法理解太子的魂牵梦萦,总是安静的在一旁微笑着认真的听。

久了莫蘼对太子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一些东西变了质。

渐渐从倾听变成了好奇,从好奇开始让人跟踪慕容絮,了解那个太子心中的她,她喜欢的事,她喜欢的物。。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种叫嫉妒不甘的东西。

开始同太子说一些关于慕容絮不好的抱怨、猜测,虽然开始都是敷衍打发,却慢慢变得冷淡疏离。

“现在太子是越发对我不满了。”莫蘼心中暗暗知晓的。

莫蘼缓缓从桌上抬起了头,招招手,双双急步靠近,在莫蘼身侧一步距离侯着。

双双是莫蘼的陪嫁侍女,可在莫蘼的心里双双就是她的亲姐姐一般。

双双知道莫蘼心中所想所盼,默默把桌上的书收了起来,摸摸莫蘼的头,温润而笑:“蘼儿,乖,我们不和慕容絮计较,我们也别去招惹那个女人,更别傻傻地去监视慕容絮惹太子不快,大可。。”

“双双姐姐,我不想,太子……我怕是动了真情,你不用多说,我什么都知道,我懂,我不会再去做什么事情了。”莫蘼握紧了双双的手,咬紧了牙齿,有些难受的打断了双双的絮叨。

双双有些无奈,轻轻的把莫蘼拥入怀里,拍拍莫蘼的背,缓缓说:“公主殿下,昨日奴婢向大王发了一封书函,和大王约定了一件事情,大王也答应了,那……早在一年前。”

“那信的内容是什么?”莫蘼身子一抖,难忍地流下一行薄泪,浸在双双的胸前衣衫。

“如果,在公主二十一岁之前,若无能使其幸福,便带公主殿下回国安居。”双双见莫蘼泪水不止,把她抱得很紧很紧,但莫蘼能感受到,双双也在颤抖。

“你是不是……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莫蘼从双双的怀里挣脱出来,含泪地看着双双。

双双一顿,随即正视着莫蘼的眼睛,十分真诚地摇摇头,开怀地笑着说:“没有啊,公主,奴婢一定会帮你的。”

“好啊,接下来的一年里,如果不能获得太子的心,那也便罢了。”莫蘼收了眼里的雾气,话语飘散在空气里,轻轻淡淡的散去。

“荼蘼花开一世无悔,易碎易破,忘记它当初的模样,末路繁华,可是末路却又一去不返……”双双小声碎念,也不再打扰莫蘼。

莫蘼嘟着嘴,眨眨眼,故作调皮地问道:“你嘟囔什么呢?”

双双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在说,这荼蘼花,像你罢了。”

莫蘼沉默了,看着满园荼蘼,风吹过,落下几片花瓣,伸手接了一片,那花瓣静静地躺在莫蘼的手中,妖冶得分外妖娆而又刺眼的红,莫蘼苦笑:“这……明明会更像那慕容絮吧,妖冶出众的红,而又夺人眼球,不像我……这般模样,同其他夫人一样,恪守严规,无趣无味……”

“公主……”双双低唤道,“荼靡花,公主怕还是没有理解到它真正的意味吧……”

莫蘼低头看手中的花瓣,无奈摇头:“我也不想了解,这种……末路繁华的花。”

双双一震,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只差没掉下来了,她缓缓开口:“太子妃,奴婢送你回去吧。”

“啊?你乱叫什么,普通那些人唤我太子妃,我倒是很开心,但你就不同了,你陪我一同长大,仿佛我的亲姐姐,我只准你叫我蘼儿或者公主!”莫蘼听到双双的称呼变了后,不由得站起来大声说道,脸色有些惨白。

“太子妃,奴婢会帮您达其所愿,还有,不要再对奴婢用'我'这个称呼了,不合您的身份。”双双撇过头,努力让莫蘼不看见她红润的眼。

莫蘼想说的东西一下忘了,不知为何,脑袋一片空白,卡在喉咙的话,剥也剥不开,她此刻只想问句:“为何呢?为何我一提及荼蘼花,你的反应,就……如此之大呢?”

双双没有回答,不过头低下,很低很低,只听她沉闷地说道:“纤漠,送太子妃回屋,太子妃在院子里赏花,赏得略微有些疲倦,说是想歇息,去给太子妃找点夏日独有的荷花,放在太子妃屋里,给太子妃清清神,顺便再做一碗银耳糖水和一碟桂花糕,这是太子妃最爱吃的糕点。”

“是。”纤漠接到命令,这才从在一旁赏花的欢乐中醒来。

“不用荷花,荼蘼便好。”莫蘼望着双双,意味不明地说道。

“嗯嗯,那太子妃,奴婢带您回去了哦。”纤漠一脸十六七岁小女孩该有的活泼伶俐。

“走吧,双双,你去帮我……本宫采点儿荼蘼花吧,本宫和纤漠就先回去了。”莫蘼一脸失意地说。

纤漠小声地问了一句:“太子妃平时不都只对双双姐姐称'我'么?怎么今日……而且平时双双姐姐不都是称太子妃您为公主么?”

莫蘼确实是个心软的主,下人问这么多,即使主人再宠爱,多多少少都会说上一句,但莫蘼不,她反而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像我一般狼狈不堪呢……为爱,折断翅膀,已几十次了。”

纤漠歪歪头,有些奇怪,突然看到天上又有一个风筝,不禁用手望天上指了指:“太子妃看那儿,看那儿,好漂亮的风筝!”

“那明日,我们不如出城郊外野营一番?”

“好啊好啊,谢谢太子妃!”

莫蘼看着一旁欢乐的纤漠,感觉自己仿佛也回到了那时一般,不禁也开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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