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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面圣

在睿王的记忆里,乞伏木延这个名字的确是在曾经给了自己很大的触动的。在燕国为质的时候,自己曾经从燕国的二皇子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此人在西秦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了。

西秦是一个游牧民族的国家,与汉族相比,文明程度明显的落后,可是这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里的人大部分对于文明与开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们觉得在自己的文化世界里过得很安稳。所以虽然西秦也立国数十年的时间了,但是他们一直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可是现在的西秦国王的这个长子,乞伏木延,他却是这其中的一个异类,从小便对汉族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不但将能够找到的所有的汉族典籍都翻烂了,而且所有与汉族人有过接触的人,他都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到,然后详细的了解汉族的文化文明。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曾经发下过誓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汉族的文明文化传到自己的国家,达到游牧民族的文化与农耕民族的文化融合。

这句话听起来是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当时的睿王便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么的艰巨,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一件无比浩大的工程。

当时的自己是真的为这个人的豪言壮语激荡过内心,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质子,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去做这么一件宏大的基业,就是现在,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这个曾经震颤过自己内心的人物竟然就出现在了京城之中。

据冯锐所言,既然他已经都和礼部联系过了,那么这几日就会得到父皇的召见,不知道他又会在这汉族文明的都城之中有什么举动。

“冯兄,有时间请他来府上,我也想认识认识这个西秦国的皇子。”从思绪中回转过来的睿王对一直在一旁的冯锐说道。

“殿下,我估计不用我请,他们这几日应该便会自己前来了。”冯锐的脸上有些尴尬。

看着他脸上的的表情,以睿王的心智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冯兄是告知了他你是住在这里吧?”

“殿下,我知道你也喜欢异域的文化,所以我觉得如果你们两个结交了的话,那么应该是各得其所的。”冯锐对睿王这里并没有什么隐瞒。

“还是冯兄你了解我啊,那么我便在府上等着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上一面的。”睿王并没有责怪冯锐的意思,相反他对冯锐这里的做法还是很欣喜的。

“还会再见上一面?是在哪里呢?”冯锐有些不解。

“在朝堂之上,应该便是明天了。”睿王刘宇浩也是有些期盼的。

果不其然,在夜色将临的时刻,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命众位皇子都上朝,将在朝堂之上召见西秦使团。

早朝,睿王刘宇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了,虽然他从燕国回来之后也封了王,但是此番回来他对于朝堂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皇上似乎也觉得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愧疚,所以也并没有强求他什么。

但是今日,就算是父皇不派人来传旨,睿王也是会到的。

天色微明的时候,朝堂之上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

因为今天便是陛下接见西秦使团的日子,所以整个朝堂的氛围也是略微的有些不同,更加的严肃了一些。

当皇上坐到了龙椅上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的看了张振一眼,张振便立即会意:“宣,西秦使团进殿。”长长的台阶,一声接一声,皇上的意思便传到了一直在等候的西秦使团的耳中。

这一句话对他们尤其是乞伏木延来说,是一句让心绪难以平静的话,从他开始痴迷于汉族文化开始,直到如今,他经历了多少的非议与不理解,而一切他都默默地承受了下来,现在,他终于来到了这座都城,站在了皇宫之中,就要见到汉族的皇帝了。这将是他完成自己誓言的开始。

每一步他都走的虎虎生风,他带着草原的气息来了。

当跨入大殿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其实是有些加速的,可是他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站定之后,面对那高高在上的汉族皇帝,他右臂抬起,右手放在左胸,深鞠一躬:“西秦国皇子乞伏木延参见皇上。”这是西秦国最高的礼节。

皇上对于西秦的风俗礼节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并没有任何的不喜,对于像乞伏木延这样不远万里来到京城的使团来说,皇上还是很乐于看见的。

“不知乞伏皇子此次来到我朝国都是所谓何事呢?”皇上坐在龙椅上,感兴趣的问道。

“回皇上,此次我带领西秦国的使团来到这里,主要是受我国陛下的委派,前来学习并引进贵国的先进文化,请皇上恩准。”乞伏木延作为西秦国的皇子,在这种场合当然也懂得礼节,所以他便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

听到这番话,皇上那里微微颔首,他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西秦国的皇子的第一印象还是蛮好的,这么一个年轻人,也就是和自己的几个儿子差不多的年龄,自己的儿子才刚刚因为局势而谋逆自刎,这件事情让自己用了很久的时间才从其中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而眼前的这个西秦国皇子,却在几乎同样甚至是比自己的太子还小的年龄,愿意不辞辛劳的经过跋涉,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将先进的文明文化带回自己的国度,让自己国度的人不再愚昧不再落后,这才是一个皇子应该做的事情,相比之下,他到的确比自己的儿子更为的出色。

对西秦国的了解,皇上当然比睿王了解的更多,睿王的了解仅仅也就是听闻而已,而作为一个国家的掌控者,对自己国家周边的环境当然要了解的很清楚,而皇上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宫廷之中,那么就必然会有人专程了解这些情报在转奏的皇上,这一点当然是睿王那里比不了的。

西秦地处塞外,虽然立国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囿于环境与风俗习惯,所以其实一直都是很落后的,当然这些睿王那里也是听说了一些,但是他不知道那里的人对于固有文化的保持究竟有多么的偏执,在他们国家的很多人看来,改变他们国家他们民族的文化那就是大逆不道的一件事情,那是要遭受天谴的,而在自己眼前的这个青年,能够顶住这么大的压力,说服皇上答应自己来到这里,无论成败,仅仅这件事情就能够证明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与决心。

看着皇上陷入了沉思,朝堂之上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静静的等着皇上的反应,而也就是在这个间隙,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乞伏木延一行人的身上,当然也包括了睿王刘宇浩。

看着站在朝堂中央的乞伏木延,睿王也是有些感慨,当现实遇见传闻,传闻便是那么的浅薄。传闻之中只是说西秦国皇子乞伏木延对汉族文化很热衷,很痴迷,但是一切也只是言语上的传播,今日一见,睿王觉得自己才粗粗的读懂了这个一直生活在传言中的人,他站在那里,虽然很普通,带着一股来自塞北的飒爽,但是从眉眼之中便可看出他的诚心、他的坚毅,他站在那里等待着这座皇城的回答,坚如磐石,让人感受到一种百折不挠的气魄。对于这样的气魄,睿王也是自愧不如的。

对于众位皇子,因为服饰明显与百官的不同,所以很容易分辨出来,因为礼节的缘故,乞伏木延也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几位皇子,他也只是在心中猜测了一下究竟哪个人才是冯锐的救命恩人,大宋国的睿王殿下,但是也正是因为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他倒是无从分辨,不过有一道目光却让他感觉很舒适,所以他记住了那张脸。

当然,在几位皇子中,不单单是睿王那里对他有所注意,其他的皇子也不例外,安王待人处事一直都固守着自己的本心,所以从他的脸上基本看不出什么;英王那里也是略带惊讶与赞叹的,他的脸上还是微微的表露出了一些的;而宁王那里脸上挂着微笑,他的眼睛间或转动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不过却没有人能够更详细的了解。

“乞伏皇子一直对汉族文化情有独钟,这一点我还是有所耳闻的,而如今,更是不辞辛劳的来到皇城之中,这份诚心让我动容,文化本来就应该是开化的,而文明也应该博采众长才能源远流长,乞伏皇子的心愿我愿意帮你完成。”沉思了片刻的皇上开口了,而这一开口,让乞伏木延那里顿时觉得心跳的厉害。

似乎曾经所有的阻碍都烟消云散了,只是这一句话,就能够让心情激荡,因为这是大宋国皇上说的话,金口玉言,这就是自己引进汉族文化文明的通行证!

“我代表西秦数十万百姓谢皇上隆恩。”乞伏木延的额心情很激动,所以他又再一次行了最隆重的礼节。

“文化的交往传承本就是善举,善念是你种下的,我又怎会去破坏呢。”对于这件事情,皇上还是很乐意成全的。

皇上的回答也是在众人意料之中的,作为自己所统治的国家的文化能够被周边小国慕名学习,无论如何也是对自己功绩的一种赞赏。

乞伏木延那里得到了皇上的肯定回答心情自然很好,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再一次开口了:“皇上,引进贵国的文明文化是我此次前来的第一件事情,我还有第二个请求希望皇上答应。”

一本正经的胡思乱想:最难回去的是故乡,而最应该回去的也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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