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那一群人已经退出了房间。
简陋的木桌子木凳子,桌子腿缺了一个脚,凳子也摇摇晃晃的,就像过吊桥一样提心吊胆的,时不时的担心,唯恐掉下去就摔个四肢残废什么的。
横墙上还挂着一串骨头,杜以之心想这可能是狩猎带回来的战利品身上的吧。
桌子正对着的便是床,上面有一床崭新的棉被。
屋子四周结着许多蜘蛛网,桌子上面也是尘土遍布。
除了那床被子以外,还真看不出这里常住着人,只会让人认为此地已许久未有人住了。
看到这些,杜以之不由皱紧了眉头,心想,他们能好心收留自己没有把自己撵走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看来得问他们借一块儿抹布把这里打扫一番了。
起身,打开门,似乎在悄悄谈论什么的众人在听到开门声时都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杜以之。
杜以之尴尬的笑了笑,迈着拘谨的步伐走到众人面前,两只手略显无措地磨娑着衣角:“大叔大婶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儿,没事儿,有人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有叫我石婶就好了。姑娘,怎么称呼呀”其中的一位身形肥胖的大婶双手不停地交错磨娑,眼睛紧紧盯着杜以之不放。
“叫我以之就好了。”杜以之不好意思的笑着。
“以之呀,你一定饿坏了吧,你先回屋子里休息一会儿,打点水洗一下脸,一会儿我做碗肉汤给你端去。”说着,石婶便快步走到井边,将绳子末端绕在右手上,左手抓住桶把,使绳子缓缓从左手上滑入井下,随后左手压住井台,双腿呈八字型,弓身对着井底。手指捏紧绳子将桶移至井边。抬起木桶将水倒入盆中。
那盆却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灰扑扑的。
石婶双手端着水盆,身上的肥肉不停地摇晃,水也跟着摇晃不已,像是嫌弃盆的体积太小,随时都有着“跳槽”的准备。
杜以之赶忙迎上去接过了水盆。
嗬!分量还不小,吃力地抬起水盆,艰难地将水盆抬到胸前,装作一脸轻松的对石婶说道:“石婶,您先去忙吧,我自己端进去。”
“那你小心点,我去给你做碗肉汤。”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好了,你先进屋里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吃力地抬着水盆一步一步的挪向屋里,用水盆抵开门,挪到桌子旁,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将水盆安全地放在桌子上。
咚的一声坐到木凳上,长舒了一口气。
呼,真是累死个人了。
用手擦去额间的汗渍,撩起水来仔细的洗了一把脸,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擦脸布,擦干净脸。
将水端到外面放在地上,转身去找石婶,问了脏水怎么处理后,跑回来端起水盆将其浇在不远处种植的菜地里。
将水盆还给石婶,在提出帮石婶干活的请求后,被石婶以及所有人以自己身体劳累需要休养为借口严词拒绝并被推搡着赶回屋里,被告知要在房间里乖乖的休息不准出来。
看着木桌上放着的一碗热腾腾的肉汤,杜以之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
转身将门反插上,信步走到了土炕边,坐下来脱下鞋,躺到土炕上。
“咦?”杜以之翻动了两下身子,发现身子下面有一块儿地方很咯人,就跟躺在木板上一样。
如果是垫了一整块儿木板倒没什么,问题是这个木板是正方形的,大小相当于两个笔记本电脑显示屏,最重要的是,在哪里搁着不好非要搁在她的腰部下方,这可让人怎么睡呀。
杜以之无奈的起身穿上鞋,将土炕上的垫子卷起放到一边。
“咦?”
杜以之发现这个木板居然是嵌在土炕里的,难道木板下面是个洞?
杜以之奈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伸手将木板掀开然后放置在旁边,果不其然土炕里真的有挖了个洞。
看着这情况倒像是个地窖,杜以之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却悲剧的发现里面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
只得拿出了她的小手电。
打开手电,试探性的往里照去。
这一看可把杜以之吓掉了半条命,后背直冒冷汗。
难道她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原来这地窖里竟是有不少人的头骨和腿骨,还有一些破碎的衣料。
最要命的是那些骨头都已经堆成了小山!
杜以之猛地转头看向桌子上那碗肉汤,这不会是人肉做的吧?!
幸亏他刚才抱着太烫了冷一会儿再吃的想法,不然的话……
杜以之想到这里,胃里便不由的泛着酸水。
突然一声细微的**引起了杜以之的注意。
“救……救……我”
仔细一听发现原来是地窖里传来的声音,难不成里面竟然还有活人?!
杜以之趴在洞口压低了声音向里面急切的喊道:“喂!谁在那儿?你还好吧?”
“我、我受伤了,快、快救……救我”声音的主人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先忍一下,我马上下去!”说着,杜以之赶忙爬上土炕,双手撑住洞口两边,一只脚试探性的摸索着一边的凹槽,将脚伸进凹槽后,另一只脚也如法炮制伸进了另一边的凹槽。
此时杜以之的下半身已经全部没入洞中,将手电筒拿在手中,杜以之的脚一点一点的向下面探去,过了几秒钟脚终于是踏实的踏上了地面。
打开手电筒,小心地绕过横在地上的尸体。
“这、这边”还是之前的那个声音,在杜以之的左边响起。
听到了声音的杜以之赶忙将手电筒转到左边。
在拿着手电筒晃了几下后,杜以之最终将手电筒锁定在了一个方位。
杜以之看见一个人背靠在墙上,仰着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手电筒稍稍向下照着地面,小心地跨过地上纵横交错的骨头小心翼翼地向那人走去。
到了那人跟前,眼前的景象简直让杜以之不忍直视。
头发粘成了一团跟个鸡窝似的,脸已经完全的凹陷了下去,眼周边下陷,整个眼球完全凸起,活脱脱像个干尸。整个身子已经接近皮包骨头了,虽然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但是依然可以辨认出这是一名男性。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接近,那人将偏在一旁的脑袋缓慢的扭了过来,这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动作似乎却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动作十分的迟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