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才人,上个月侍寝三次。”“婳贵人,上个月侍寝五次。”“甄常在,上个月侍寝两次。”“菀美人,上个月侍寝七次,昨儿早上陪皇上早膳,下午陪皇上下棋,晚上又在养心殿!”夫人娇懦地倚在榻上,将手里的彤史狠狠合上。
温香轻巧接过贵妃掷来的彤史,转递给小宫女,心平气和劝慰道:“娘娘何必动怒呢,这些新人不过一时得宠罢了,何况,这大皇子可是娘娘亲生的。”
一提到大皇子,夫人的眼神温柔起来,曼声道:“是啊——只要有宣儿在,就没人能动本宫!”说到这里,夫人眸中不禁精光湛湛,“敏贵嫔那贱人,日益嚣张起来,只是……没有子嗣,她仍旧没有跟本宫抗衡的资本!”
“儿臣给母妃请安。”大皇子段宣不过三岁,肉嘟嘟的脸蛋陪着乌黑的眼珠可爱到了骨子里,向夫人作揖请安,故作老成的样子极为讨喜。
夫人见了自然是眉开眼笑,一把抱起可爱的段宣,揉进怀里紧紧抱着,又命人做了牛乳蛋羹来亲自喂给段宣吃,哄得段宣“咯咯”笑个不住。
“夫人,您今日还约了众嫔妃去太液池边的碧水亭里纳凉小聚……”段宣被奶嬷嬷抱走后,温香走了进来禀报。
闻言,夫人脸上慈和温厚的笑就收了起来,一敛衣装,道:“走罢,”一顿,复问道:“小厨房的茶点备好了么?我吩咐她们要准备得香甜可口些。”
温香伸手扶住夫人,淡淡笑道:“娘娘放心。”
碧水亭
此刻众妃皆在,各色脂粉香在水亭中浓香幽幽。
“臣妾(嫔妾)参见惠宜夫人,夫人万福。”众人闲闲坐着,一见夫人来了,一个个急忙起身问安。
夫人如往常一般雍容和蔼的样子,抬手笑道:“诸妃免礼——不必多礼,都坐罢。”
有夫人吩咐,自然都坐下。
“这天儿愈发热了,这水亭里倒是很凉快。”甄常在抿唇一笑,自从侍寝了两次之后,她倒是活泛了不少。。
“筠姐姐说得不错,这宫里待着,就跟蒸笼似的,也就这近水的地儿凉快些。”莞美人新晋封,打扮却简单,不过挽一个简单的高髻,别几枚水玉的花箔,一支蝶恋花银簪,垂下些许银流苏,身上亦是香云纱的家常衣裳。
虽说简单,可眉梢眼角却不经意地流露出疲惫,可见没休息好,偏偏段子清昨夜就召了莞美人侍寝,这也让不少嫔妃嫉妒得眼红。
贵嫔噗嗤一笑,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模样:“妹妹们年纪小,身子娇弱些,可要好好养着,别中了暑气方好。”
众妃道谢,唯有夫人暗自冷笑,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
“诸位妹妹别只顾着说话,这些点心做得十分不错,都尝尝罢。”只听夫人一声招呼,六名女子这才开始享用茶点。
莞美人似乎很喜欢那酸梅汤,喝了一碗,又让梅儿去盛了一碗,一饮而尽。
一眼又瞥见婳贵人并未动位子上的吃食,而是一人盈盈立在太液池边,莞美人捧起婳贵人的酸梅汤,行至她身边,恬雅笑道:“这酸梅汤做得不错,婳姐姐也尝些罢。”
婳贵人伸手欲接,不想莞美人手里一滑,小巧的玉碗一下摔了个粉碎,婳贵人惊惧下往后一倒跌入了太液池。
“小主!”只听婳贵人的婢女莺儿一声尖呼,得知情况不妙的众妃嫔齐齐围了过来。
虽说都怕被牵连,却只能干着急,唯有莞美人长在江南水乡,熟知水性,立时跳入水去。
在水里扑腾了一盏茶的功夫,婳贵人被莞美人拉了上来,二人神智倒都还清醒。
婳贵人不住地啜泣着,被夫人拉到位子上安慰一番,脸蛋恢复了红**色。
却是莞美人,脸色越来越差,竟是双眼一番,厥了过去。
清夕阁
莞美人紧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却是皇帝与太后一脸喜色,众嫔妃也在一旁,一副欣喜模样。
莞美人见状大惊,忙要起身行礼,却被段子清一把按住,笑道:“沁儿,你有了身孕,别乱动。”
“嫔妾、嫔妾……有了孩子?”莞美人的手轻轻覆上平坦的小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眼角流下了一丝喜极的泪。
却听太后嗔怪道:“莞美人,有了身孕不能随便见泪的,不吉利,快擦擦干净。”
闻言,莞美人手忙脚乱地扯了帕子来擦拭。
“咱们先出去,别打扰莞贵人休养。”此话一出,众妃皆是色变,这莞贵人入宫才多久?一个多月,一下子就从莞常在成了莞贵人,虽说位分并不算很高,却是这一批嫔妃中升迁最快的。
段子清一抚莞贵人的发顶,温柔道:“沁儿,好好休息。”
六名嫔妃一齐出了清夕阁,夫人趁他人不注意,朝着贵嫔轻声耳语:“妹妹这步棋,走的好哇,本宫都自愧不如呢。”言罢,不戴贵嫔反应,一甩帕子离开。
要说莞贵人这次是意外,她死都不信,为何不是旁人,偏偏是和贵嫔同住素潇宫的婳贵人与莞贵人一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