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陆的六月,太阳是独特的。不同于五月的温和七月的热烈,它是燥热的。因为是夏至的缘故吧,反倒给内陆蒙上了墨绿色的面纱。在这个季节的分割线里,每个人都渴求能将自己的世界放空,在这层墨绿的忧郁当中寻求一些无忧无虑的自由。
但此时的普罗旺斯呢?人们的忙碌带来了一片又一片紫色和黄色的花海,给普罗旺斯蒙上了异国风情的五彩缤纷。现在的普罗旺斯是旅游胜地,每天都是人山人海。
“鹿晗,你去韩国留学四年了。这四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中意的人呢?如果有,就不要顾其他原因,放手去追,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那个女孩淡紫色的身影荡漾在薰衣草花海中,倾国倾城的面容上蒙着一种忧郁,她总说,这是淡紫色的忧郁。“我等了你四年,你说过让我在普罗旺斯的这片花海等你。每年的六月初我总会来这儿等你,你还是不出现吗?”她的眼睛起了雾,瞬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珠。
“鹿晗,你死了吗?你死了吗?为什么要骗我,都已经四年了,你的留学之旅不应该结束了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她的泪水像绝了堤的洪水,放肆地流着,放肆地哭喊着,整片本该静谧的花海充斥了她的声音。
她的脑海里,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鹿晗的离去;闺蜜郑秀晶的不告而别;父亲林孝楷的去世;继母倪霞的背叛;自己与陆氏不情愿的联姻;自己在陆家受到的虐待和歧视……
林悦,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医院内,蒙上了白色的静寂,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液的气味。
一个身着西装相貌堂堂的男人焦急地在手术室前等待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依旧没有灭。终于,他下定决心,拨打了林悦的电话。
“喂?悦儿吗?能回来了吗?爸爸他……快不行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异常地沧桑、沙哑。
“是吗?陆笙南,你老头子要死了与我何干?”她的嘴角荡漾着一抹浅浅的冷笑。
“悦儿,怎么了?你没按时吃药?”提到林悦,这个女人便是他陆笙南的痛处。自己答应鹿晗要好好照顾林悦,却联合自己的父母杀害了她的父亲,又隐瞒了她。本想收购她家的公司,可却被她的继母抢先了一步。至此,林悦在他家受到排挤和歧视,还被赶出家门,从而患了精神分裂症。对于这个女人,他有太多的愧疚和怜惜。
一顿漫长的解释后,她终于开口了:“好,我马上赶回去。”陆笙南这才放下心。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内,一阵喧闹声。
“Kris,擦浪嘿哟!”“鹿鹿,爱你哦!”“鹿哥鹿哥!”“EXO大发!”“灿烈欧巴,爱你哦!”“鹿晗鹿晗!”这密集的人群让林悦有些不适。
“该死,不会是人群密集恐惧症犯了吧。”她低咒到。等等,鹿晗?鹿晗?她踮起脚尖,努力朝前方看去。
是鹿晗,她的鹿晗!
“鹿晗!”她不知道她的声音怎么会在这些呐喊声中脱颖而出。她叫这个名字时,带有激动和生气,所有人都愣住了,朝她看过去。
“鹿晗!”前面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次。终于,那个男孩回过头,以为是某个粉丝,美丽的小鹿眸子弯成一条缝,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鹿晗,灿烈,还记得我是谁吗?”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两个四年没见的故人。
灿烈嘴成“o”型,又望望旁的小赵权,说道:“对不起,林小姐,我们不认识你。”随之,拉过还在发呆的鹿晗走了。
“咦……”大家又蜂拥着他们。
“他说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我了。”她一个人站在那儿碎碎念。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听到灿烈的那一声“林小姐”,可惜了可惜了。
突然,她满脸泪痕地大喊道:“鹿晗,朴灿烈,我恨你们!”然后拖着行李箱,冲上前去,走在鹿晗他们前面。她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就会看到:鹿晗带上了口罩,眼眶已经湿润泛红了,灿烈扶着鹿晗,在旁边小声地安慰他。
鹿晗,你不记得我了。我在应许之地等风带着你来,却只等来了嘲笑我痴痴等待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