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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要塞篇】第四十四话 心灵困境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唯一的光亮来自头顶,赵大石跪坐在地上,缓缓睁开双眼。

环顾四周,空无一物。

从地上站起来,他离开头顶的光源,走向前方,让自己置身于无边的混沌之中。

“这是哪儿?……”

他回过头,身后的亮光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赵大石诧异地看着她,

“你是谁?”

女人漂浮在半空中,赤红的双眼半睁开,雪白的长发四处飘逸,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向赵大石伸出双手,

“我……是你呼唤的人……”

赵大石不由自己地往回走去,走进女人的怀抱之中,冰凉的触感席卷全身,让他一个机灵,从中挣脱开来,

“你……是人类么?”

女人伸手触摸赵大石的脸庞,刹那间,脑海中的记忆开始翻江倒海……

[把玩具还给我!]

[就不给~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呜呜呜……我告诉妈妈去!]

[切!没用的家伙,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我跟你拼啦!呀!!]

……

[哟~这是什么?可以啊,赵大石,情书诶~哈哈哈]

[魂淡,快还给我!]

[哎哎哎,别急啊,让我瞧瞧是哪个姑娘勾走了你的魂儿啊?]

[不许看!快还给我!]

[喂喂!告诉大家一个大新闻!赵大石喜欢隔壁班的徐倩诶!快来看啊!]

[真的吗?!喔喔喔喔~~]

[我要杀了你!]

[做得到的话就尽管来啊!哈哈哈哈]

……

[大石……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舰长!……]

[再也不会有人在我眼前静静死去了……]

[提督……以后就用这把剑……守护大家吧……]

……

好像做了一场梦,大石猛然惊醒,喘息着不知所措。

“愤怒,冷血,堕落,悔恨,谎言,是它们塑造了你的心灵……”

“不!不是的!”

大石双手抱着脑袋摇晃着,

“我才不是那样!”

“你是,你当然是……”

女人探出身子,伸到到他的脸前,鼻尖几乎碰在一起,赤红的双瞳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中迸射而出。

“我是你的一部分,你的恨,你的爱,我全都知道,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

赵大石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我是你的另一面,你深藏于心底的恶魔……”

女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抬起赵大石的下巴,

“接受我吧……让我回到你身边……”

赵大石看着她迷离的双眼,神情恍惚,

“不!”

他挥手撩开女人的手臂,转身奔入黑暗之中,女人的眼角滑落一滴紫色的泪水,

“你跑不掉的,你再也不能抛弃我了……”

赵大石在阴影中狂奔不止,找不到方向,没有目标,只有一直向前,向前……

终于,他跑不动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啪,黑暗中一束光亮照射在他的头顶,女人从他的身后飘出来,在她身边环绕,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女人低下头,心疼的看着气喘吁吁的赵大石,

“无论你多么努力,都不过是在原地踏步。你走不出这片黑暗的,你属于这里……”

“开什么玩笑……”

赵大石擦了一下嘴边的唾沫,瞪着眼睛看着她,

“该在这里长眠的人是你!”

赵大石挥拳,砸向女人,拳头却像撞上了云彩一般,陷了进去。

“不要干傻事了好吗?”

女人似乎哽咽了,颤抖着抬起右手想要抚摸大石的脸颊,

“你我是一体,你怎么可能杀掉我……”

大石徒劳地挥舞着拳头,

“走开、走开、走开啊!”

精疲力尽的大石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令人炫目的亮光,女人从半空中落下来,跪在他的面前。

“回来吧……回到我们最初的时光……”

大石沉默着,目光从头顶移到她的面庞。

女人向前探出身子,让脸互相贴近,缓缓闭上双眼,深深的和赵大石吻在一起。

赵大石短暂的无动于衷后,疯狂的迎合着女人的动作,两人欢快地缠绵在一起,恰似金风玉露……

大石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浑身赤果地躺在一张大床上,手脚被某种魔力手铐锁住,动弹不得。

“终于醒了呀。”

一个长着猫耳朵,蓝色眼睛的少女走到他的床边,伸出手挑逗地在他的脸上划了一下,踩上床坐到了大石的肚子上。

“你想干嘛?”

赵大石一眼就看见她屁股后面摇曳的细长尾巴,一定是帝国人无误了。

“嘛……凶巴巴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帕奇娜,对我们的客人温柔一点。”

一个穿着古典贵族服饰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的手套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帕奇娜嘟着嘴从大石的身上爬下来,像一只温柔的小猫,摇晃着尾巴,踮着脚走过去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自我介绍一下,”男人搂着帕奇娜走到大石的床边,“在下是帝国远征军元帅,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费迪南。”

大石的瞳孔猛然缩小,

“真没想到堂堂帝国元帅会亲自来接见我,真是不胜荣幸呢……”

费迪南嘴角一扬,似乎并不以为意,

“知道么,只要我愿意,我会让你尝尽一万种死法。所以不要招惹我,明白么?”

大石把头侧到另一边,

“不需要那么多,选一个最痛快的就好了。”

费迪南皱了皱眉,

“啧,说实话,我原本是想劝你弃暗投明的。但是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很犹豫呀。”

大石用余光瞥了一下,

“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费迪南撇着嘴,摇了摇头,

“我的手下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但最后他们都听命于我。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要去经受折磨呢?”

大石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你错了,我和他们完全不同。不信你可以试试。”

费迪南眼睛一眯,把拿在手里的白手套戴整齐,转身走向门口,

“满足他的愿望,帕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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