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医院里，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个医生正和两个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讨论着什么。
“她的伤情怎么样？”
“问题不大，卧床休息一两个月就行。”
“那他呢？”
医生从桌上拿起一张CT照片，对着灯光，指着其中几幅图，
“胸腔有积水，两根肋骨断裂，这些还好，严重的是，右腿骨折后又受到二次创伤，恐怕需要截肢。”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左边的一个人开口了，
“无论如何都保不住是么？”
“碎骨已经嵌入肌肉，万幸没有扎破动脉，不然他根本回不来。”
黑衣人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张纸，
“这是第16号批文，你明白它的意思吧？”
医生拿过那张纸，扶着眼镜看了看，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
“很好，我们明天会把需要的东西送过来，你尽早安排手术。”
“可是我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你知道，之前的实验都……”
“没人要你担责任。”黑衣人回头看着医生，“做好你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第二天上午，赵大石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只有主刀医生和一个助手，无影灯下，大石的右腿被一点一点的切除，助手从旁边打开一个长匣子，把里面的奇怪义肢抱了出来，放到手术床上。主刀医生摁了一下义肢顶部中心的小圆钮，一根一根细小的，发着微微蓝光的纤维缓缓露了出来，医生一根一根地把它们和大石的腿部神经接在一起……
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十八个小时的艰难手术之后，大石缓缓从麻醉中苏醒，不知道是麻醉药还在起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大石感觉头疼欲裂。
“感觉怎么样？”
主刀医生不顾全身的酸痛，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手术床来到大石的专门病房。
“很不好，”大石缓缓摇了摇头，“感觉头要炸开了……”
医生从身后推车的药盘里拿出一瓶药，倒了几粒在手心，端起一杯水，放到大石嘴边，喂他吃了下去。
“这是镇痛药，吃了睡一觉就好。”
大石点点头，不想再多说什么，医生只好转身离开病房。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病房，大石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然睁开了双眼，急促的呼吸着，满身的汗水透过病服，把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子都浸湿了。
渐渐地，大石的呼吸平缓了下来，极度收缩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想从病床上做起来。
下意识地蜷曲了一下右腿，然后稍一用力，大石竟然直接从病床上站了起来。
“诶？！……啊啊啊……”
大石一时间失去了平衡，扑通一下栽倒在地板上。听见响声，门外值班的护士赶紧跑了进来，
“呀！你没事儿吧？”
护士把大石从地上扶到床上做好，一脸的关切，大石揉了揉头上被撞的地方，
“呼……还好，没什么……”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有事儿就叫我。”
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的右腿，伸手摸了摸，手上传来生硬的触感，腿上却没有知觉。
[诶？怎么回事？]
大石皱着眉头，缓缓地提起裤腿，一支半透明的仿生腿出现在了眼线。大石咽了口唾沫，弯下腰，用手小心的抚摸着，
[这柔和的感觉，像是某种复合材料。]
他放下裤腿，坐在床沿上抬起双腿比较了一下，
[呼，是一样长的。]
简单的做了几个动作，大石尝试着把握义肢的力量，和普通的义肢不同，它似乎能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大石像个小孩子一样，摆弄着自己的新玩具，医生和两个黑衣人突然走进了病房。看着活蹦乱跳的赵大石，医生长舒了一口气，一个黑衣人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
“感觉一用力就能飞起来！”
大石的眼睛里似乎放着光，兴奋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走到大石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床上坐下，然后缓缓道来，
“你右腿上安装的义肢，来自于一个代号【聆听】的项目，简单解释起来就是，你的大脑通过神经纤维和这条腿联成一个整体，它会对你的思维做出反应。”
“噢！~听起来不错。”大石把右脚抬起来搭在左腿上，咧着嘴傻笑。
“不仅如此，它内置的处理器还能帮你的大脑分担一些任务。”
“就是说能让我变聪明咯？”
大石猛地抬起头，仿佛看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大概吧。”黑衣人摊了摊手，“毕竟你是第一个成功的人，效果究竟如何，只有你自己去尝试了。”
“诶嘿嘿~~”大石小心地抚摸起来，像个痴汉看见了小姑娘的**。
“噢，对了，我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吗？一个人躺着很无聊啊。”
大石抬头望着医生，医生也拿不定主意，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哼哧一笑，露出一份很懂他的表情，
“想姑娘了？”
大石脸上刷的一下红透了，赶紧撇过头去，
“才……才没有……只、只是……”
“把他转到3号病房吧。”黑衣人戴上墨镜，和另一个人一起走向房门，“记住，你首先是一个中国军人。”
护士推着一张空床，领着大石穿过一道走廊，短短几步路却经过了三道空气闸门，3号病房的门被轻轻滑开，诺大的病房里，只有一张靠窗的病床，海伦娜双脚裹着石膏被吊在半空中，躺在床上，左拿着一本杂志，右手抓着一把薯片正在往嘴里塞。
“嗯嗯嗯？！大石！”
海伦娜愣了一秒钟，手中的杂志掉在了胸前，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大石满脸满脸带笑，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快步走到她的床前，抓着她的手在她脸上吻了一口，嘴上沾满了薯片的残渣。
“你瞧瞧你，养病的时候别吃这么多零食。”
海伦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抱着大石的胳膊啜泣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大石把手放到她的头上，轻轻抚摸，
“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决不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