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塔的话让伊万脸色大变，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又迅速恢复正常。“属下也只是猜测，毕竟能出城的途径除了城门，也就只剩下地下水道了。”伊万很快就组织好了辩解的话语。
“伊万，还不愿意承认么？况且，你这次确实让那两个异端跑掉了。”显然伊万的话并没有说动伊斯塔。
“大人！我可是按照您的指示进行计划的，就算我没能抓到那两个异端，可这也不能说明我背叛了教会。那两个人说不定是临时有事才离开了商行，而我们在抓捕之前正好错过了他们。”伊万已经开始慌乱，语气中也变得焦急起来。
“不要狡辩了，我得到准确情报，他们中的一个今天傍晚才刚刚返回那家商行，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我们抓捕之前却和另外一个负责人一同失踪？你真当我是这么好糊弄的么？”伊斯塔的话中透着寒气，即使是在温暖如春的公馆内也不免让人背脊一阵发寒。
“这……”伊万只觉得背脊上有爬满了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个年龄几乎只有他一半的少女。伊万只觉得伊斯塔现在的眼神仿佛能射穿自己，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可言，无所遁形。
看到伊万哑口无言的样子，伊斯塔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你的资料，洛奇到维斯塔之前这里就是由你负责。你的能力毋庸置疑，无论是情报的收集还是事件的调查，又或者是秘密暗杀你都安排得很好。前几年，奥利维尔七世曾派大量间谍潜入维斯塔城，意图破坏圣城的秩序，从而削弱罗德斯大主教的声望。也是你将这些间谍全部揪了出来，粉碎了皇帝的野心。老实说，你的履历相当干净，而成绩也非常漂亮，想必再过几年完全可以胜任检察官了。可拥有如此优秀能力的你一旦遇到了异端的问题竟会处处出错，每一次的行动都是落在异端们的后头，就算偶尔有所收获也无关大局。你在维斯塔多年甚至没能弄清异端的具体规模，更别说抓住其中一两个重要的人物。难道这些也要用巧合来解释么？”
“大人，我承认我在抓捕异端方面确实没有突出的成绩，那是因为我对这些人不了解，难以对他们的行动做出准确的预判。但如果我真的是叛徒，之前在总督府的抓捕行动中我就应该提前去通风报信了，又何必等到此时才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而去救这几个无足轻重的人。”伊万说道最后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看到伊万还在狡辩，伊斯塔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去报信么？那次抓捕任务是我单独交给洛奇的，而且就算是洛奇，也是当天下午才知道整个任务的全貌。当初他被下放到维斯塔，说是下放，实则是贬职。因为他之前犯下了错误，这是对他的惩罚。但考虑到他在维斯塔没有根基，所以我才特别允许他带了一些自己的亲信过来。总督府的抓捕行动中，我特别要求他必须使用那些亲信去执行。等到维斯塔的黑袍们得知抓捕行动的时候，抓捕早已结束，你又怎么可能去通风报信？”圣女的话进一步动摇了伊万的内心。“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内鬼么？”
“大人，我对教廷忠心不二，您不能仅凭这些猜测就怀疑我！”
“真是冥顽不灵！”伊斯塔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两名女性黑袍押着两个商人打扮的人进到屋来。两人双手均被反绑在背后，嘴上还堵着布条，不停地挣扎，其中一人正是一路被跟踪回商行的诺曼，而另一人自然就是罗宾。看到被缚的两人进入客厅的那一刻，伊万瞳孔紧缩，全身肌肉绷紧，他终于不再狡辩，而是死死地盯着伊斯塔，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想救走的这两个人没能跑掉。”说完，伊斯塔就挥了挥手，两名黑袍就将诺曼和罗宾带了下去。“你很聪明，在安排好所有的部署之后，你才从地下水道秘密潜入了商行，然后让这两个人伪装成裁判所的黑袍并跟随着你进入地下水道。因为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带着两个黑袍穿行地下水道简直是易如反掌，别说不敢有人敢怀疑你的举动，就算有人无意问起你的行动，你也可以说这是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而做的最后检查。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将这两个人救出商行，从而伪装成两人在抓捕之前就已经失踪的假象，并且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确实是很优秀的计策，只可惜，你始终没有发觉一直有人跟在你的身后。当你将这两人放走之后，他们却又被我的人抓了回来。”伊斯塔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只可惜，像你这样的人才竟然会是异端，如果你早点坦白，也许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投诚的机会，可你却在一直狡辩，完全没有坦白的意思。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圣女将伊万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一清二楚，仿佛全程都在旁观一般。
“既然被识破了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请大人务必为我解答。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自知已经被识破的伊万不再为自己辩驳，他只是好奇自己一直做得很隐秘，就连洛奇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而这位仅来了几天的圣女居然这么快就将自己揪了出来。
“上次那个刺客被人营救出去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只是当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也不好妄下结论。这次的抓捕行动就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能不露出马脚，不但能洗脱嫌疑，甚至还可以得到我的重用。只可惜……”伊斯塔叹息一声，似怜悯似惋惜。
“真是抱歉，让大人失望了。”突然，豹子动了。自知下场的的伊万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一跃而起，朝着伊斯塔的面门直插而去，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企图和伊斯塔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