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肚子疼。救救我!”修奇神色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口中还不停地喊着疼。
一名狱卒见状立刻让自己的同僚去大教堂请牧师来救人,而自己则在不停地安抚着面容有些扭曲的修奇。
修奇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幕就要从当天早上说起。在罗恩被救走的第三天,修奇从狱卒口中得知这一事实。希望穆勒等人不要中计的愿望已然落空,唯一能逃出监狱的机会也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同时失去的还有宝贵的自由活动的权利,而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别的越狱方法。就在她还在为自己的错失良机而懊恼之际,一个还算不坏的消息让她有了新的希望。
圣女送来了大批的粮食终于缓解了维斯塔的粮食危机。由于不再需要限制食物的配额,维斯塔城的监狱就在隔天的早上为犯人们准备了久违的早餐。其他犯人自然是很快就吃完了难得的早餐,而一个新的越狱计划在修奇的脑中酝酿生成。她曾听穆勒说过,一个久未进食的人如果吃下大量的食物就可能会导致严重的腹痛,虽然自己并没有绝食,但是如果省下这份早餐或许就可以凑出大量的食物,制造一次腹痛就是她的计划。尽管这个方案仍有许多漏洞,但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在狱卒送来早餐后,修奇将容易藏匿的食物偷偷地藏好,等到午餐时一起吃下。因为狱卒每天“查房”的时间都是在午餐后不久,所以她必须计算好进食的时间。然而,能获得的食物毕竟过少,而她在之前也没有进行过绝食,所以计划一开始并不算很成功,吃光了所有的食物也仅仅是引起了肚子少许不适。但离狱卒“查房”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只能装成是真的肚子疼,于是就出现了开始的一幕。
监狱离大教堂并不远,狱卒很快就将一个修士请了回来,但修奇这边的情况却出了问题。由于想要演得逼真,她只得在地上不断地打滚来蒙骗狱卒,可刚刚吃下去的大量食物在腹中翻滚,很快就让原本的不太舒服演变成了剧痛,此时的她脸色发白,全身大量出汗,动作也渐渐地放缓下来,整个人变得奄奄一息了。
“她这种情况多久了?”来人金发、蘑菇头、长着个娃娃脸,和他身上的白色教士服格格不入,身上虽然背着个药箱,但他的袖口仅有一道金边。
一直在安抚修奇的狱卒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同僚投去了疑问的眼神。另一名狱卒则立刻解释道:“你也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牧师们都忙着清点损失或者去给各家分发粮食了。我根本就找不到有空闲的牧师,而他则找上了我。他说自己虽然只是名修士,但是也略懂医术,可以跟我来救人,于是我就把他带来了。”
听了同僚解释的狱卒仍不放心,他警惕地看着那名修士。“在教会,只有成为牧师才有资格学习医疗知识,而你只是个修士,我可不敢把人交到你的手上,万一你治坏了可怎么办?况且他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痛苦了,过一会应该就好了。我们不需要你了,抱歉,让你白跑一趟。”狱卒最后甚至说出了送客的话。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最好还是让我来看一看。”听了狱卒的话,修士没有十分生气,但却语气不善。
“你说什么!那他还有救么?”修士的话让狱卒紧张起来,他没并没有注意到修士语气的变化。
“来的时候我已经向你的同僚打听清楚了病人的情况。现在他逐渐安静下来并不意味着疼痛的减轻。相反,可能是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导致体力透支,没有更多的体力在地上翻滚了。如果你不想他死,最好还是听我的。”
听到这话的同僚立刻拉开修奇身边的狱卒,私下对他说道:“不如就让他来治。如果这个小家伙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丧命,最后还是会算在我们头上。但如果这修士治不好,我们就把他抓起来,也好对上头有个交代。”
同僚的话打动了狱卒,但他仍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我来处理。”同僚回答后立刻让修士去治疗。
没有了狱卒的阻拦,修士也开始准备治疗。“你们去拿个木盆来,放在他的身边。待会有东西吐出来就接着。”吩咐完后,修士就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瓶盖一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立刻飘散开来,让人作呕。修士将瓶口对准了修奇的口鼻,不一会,修奇就开始呕吐起来。一旁的狱卒则将预备好的木盆送了过去。
“你到底行不行啊,拿那么难闻的东西给他闻,就连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狱卒见到木盆里的呕吐物甚至还有早上的餐点,怀疑地向那个修士发问。
“不用担心,全部吐出来之后他就没事了。这是吃太多的表现,之前打教堂里也有几个人因为吃的太多而引起腹痛,都是这么解决的。”修士很平淡地说。
突然,修奇再次大喊腹痛,并开始左右打滚起来。
“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治错了?”看到这个情况的狱卒再次紧张起来。
“没关系,你们先出去,一会就给他治好。”修士看到这个情况并不慌张,气定神闲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我不相信你。人都这样了,你还叫我们出去?”狱卒说完就想驱赶那名修士。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狱卒的同僚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叫尤利安。
修士的回答让同僚立刻阻止了狱卒的驱赶行为,再次将他拉到一边。“你别冲动,听他的。这个人我知道,他的医术很好的,就连大主教都赞赏过他。我家那婆娘有一次得了很急的病也是他治好的,那娘们还天天在家跟我吹嘘此事。你就让他再试试。”
听到同僚的解释,狱卒仍有些怀疑,但他还是相信了同僚的话,并乖乖地离开了牢房。
两名狱卒离开后,尤利安悠闲地坐在一边,看着地上不停打滚的修奇一言不发,似乎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过了几分钟,修奇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打滚也不再大喊疼痛。
“我还以为你还要多装一会。”尤利安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口吻。
修奇坐起神来,惊奇地看着尤利安。“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你的症状跟一般人的不一样,假装的痕迹太明显。但你确实是吃多了,恐怕早上的那餐也被你在中午吃了吧?然后故意在地上打滚,但这样反而弄巧成拙,胃部一下子就疼痛起来,所以我到这里的时候你才会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尤利安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用了我的药,把吃了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就算不能立刻痊愈,也不会再发生腹痛,所以这明显是你在装病。而且我来的路上还打听到,你是被裁判所的人送进监狱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是他们送你进来的,必定有他们的理由。你之所以装病恐怕就是想我带你回大教堂治疗,然后再趁机逃跑吧。我不会放你出去的,你就死心吧。”
被说穿了心事的修奇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呆在一边。
“下次别搞这种小聪明了,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就不划算了。”尤利安耐心劝道。见修奇没有反应,尤利安叫进来了狱卒。狱卒见到了安静站在一旁的修奇,便上来感谢尤利安。
“人我给你治好了,我先回去了。如果下次这个小家伙还出了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就可以了。”
随着尤利安的离开,修奇的越狱计划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