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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馆之内

维斯塔城里的建筑几乎都是由白色大理石构成,然而其中也有一幢名为黑石公馆的异类。传闻维斯塔城里曾经住着一位公爵,因为他非常讨厌白色,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故而特地命人从遥远的石场运来黑色的大理石建造了自己公馆,此事一时间成为了市民议论的焦点。可当公馆建成没有多久,公爵就因为进行了禁忌研究被人告发而被请进了维斯塔的裁判所分部。和黑袍们讨论教义的公爵下场可想而知,而失去主人的黑石公馆也很快就被一名商人买下,这场风波也落下了帷幕。实际上,这间公馆最终却是落入了裁判所的手里,并一直由此地的黑袍负责人秘密使用。

公馆内,伊斯塔端坐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品着温热的红茶,就像画中的高贵仕女。另有两人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前,其中一人就是洛奇。

“刚刚的那些人的来历有线索了么?”伊斯塔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询问道。

“那个大个子死了之后,其他人都服毒了,我们没能抓到活口。”洛奇没有任何收获。

“我的人抓到一个活口,据交代他们都是‘真理圣典’在维斯塔城内的死士,事先在一个杂货店里商量的暗杀计划。当我的人前往杂货店时,那里已经关门了。”另一个披着灰袍的人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

洛奇用余光瞄了一眼,身边之人也是灰袍穿着,面容姣好却没有表情,头顶上一根难看的角让她整体的印象大打则扣。但引起了洛奇的注意则是她袍子下一个凸起的轮廓。他匆匆收回眼光,低头不语。洛奇成为灰袍多年,凭借自身眼力可以确定,那袍子下的凸起必定是一把小型手弩。

职责是保卫教廷的圣殿骑士团向来装备精良,但跟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异端裁判所相比却仍是相形见绌。裁判所拥有各式武器,不但种类繁多,威力更是巨大,而其中一种就是小型手弩。和普通手弩不同,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这种弩甚至可以射穿一些较薄的铠甲。若是在关键时刻射出一箭,便可逆转战局,因此而成为大多数战士的噩梦。但因为填装复杂,通常只能当成杀手锏使用。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一支传说中的小队就打破了这一常规,那就是圣女的影子卫队。这支卫队的成员及编制无人知晓,甚至大部分的黑袍神官都不知晓其存在,洛奇也仅能从一些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支队伍的强悍。据说她们全部都由女性神官组成,平均年龄不超过20岁,人手配备一支手弩,她们仅听从圣女命令,并一直潜伏在暗处护卫圣女的安全。见过她们真面目的人几乎全都死亡,而更多的则是连她们的面都没有见着就已经中箭身亡。但要说她们最辉煌的事迹,还要提到十年前。

伊斯塔10岁那天,是太阳教重要的日子。就在那天,她被确立为太阳教的圣女。然而对于裁判所来说,一个更震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黑暗教廷。已经十多年没有露面的裁判长,执掌了裁判所40余年的黑暗皇帝在那天颁布了一条奇怪的命令,圣女伊斯塔将成为裁判所的代理裁判长,裁判所的一切事物都交由伊斯塔负责,一切人员皆听从她的调遣,见到圣女如亲见裁判长。这条命令一旦颁布,就意味着整个裁判所的实际控制权都落入了这个10岁女孩的手中。圣女作为教廷的象征之一,通常只作为对各国的外交象征而没有实权,裁判长突然发出这样的命令自然会引起众人的反对,而当时反对声最重的就是杜立文。

杜立文是裁判所的老人了,在教廷最艰难的年代,他依然没有舍弃对太阳教的忠诚,毅然决然地前往康斯维新帝国,稳定裁判所在当地的局面。武艺高强的他多次为教廷出生入死,三十年的灰袍生涯也曾让他多次负伤,却也让他立下赫赫战功,这使他逐渐爬到了权利的顶端。掌管着康斯维新帝国最多黑袍神官的他被认为是下任裁判长的唯一人选,帝国内各种势力都与之交好,甚至连帝国皇帝都对他忌惮三分。命令发布当天,杜立文就连同与他交好的4名灰袍联名上书,抵制裁判长的决定,并扬言如果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领导整个裁判所,康斯维新帝国境内的所有黑袍就要脱离教会。所有人都保持缄默,静待事件的发展,大家都想看看,面对如此威胁,这个新掌权的代理裁判长会如何应对。

收到消息的伊斯塔当天就单骑赶往了杜立文所在的教区。经过日夜兼程,她终于在第七天的夜晚到达,并会见了连同杜立文在内的5名灰袍。会面的细节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杜立文等人绝对不会让一个10岁的女孩就此骑在自己头上,所以谈判的结果必定是破裂了,可事情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是一个血腥的夜晚,所有参与攻击的黑袍全部死亡,尸体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会议大厅的地板。据事后负责收尸的人说,那天晚上参加攻击的总共276名黑袍全部死亡,除了少数人是被利剑和匕首杀死,其余全都是被弩箭一击毙命,而中箭最多的部位则为双眼、咽喉以及心脏。参与会议的5名灰袍也都毙命,其中四名灰袍的双眼、咽喉以及心脏都插着一支弩箭。而作为这次事件核心的杜立文则是身首异处,除此之外全身再没有一处伤痕。事后,伊斯塔在裁判所内发表了一个简单公告,大致内容是以杜立文为首的5名灰袍因叛教而被处决。在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质疑裁判长的命令,而整个裁判所也将这个刚满10岁的女孩当成了新的主人。从始至终,大圣堂在这件事上都保持沉默,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洛奇也是通过这件事才大致推测出圣女影子卫队实力。难怪连屋顶上的刺客都会失败,跟那支影子卫队相比,刺客们的实力确实相差悬殊。洛奇收回了思绪,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走神而引起圣女的不快。

“****艾,派人伪装成店员继续蹲守,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洛奇,你加大搜捕力度,将我们掌握的所有‘真理圣典’在维斯塔的暗线都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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