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明月当头,黑沉沉的夜空空敞无比,华丽丽的步辇行进在皇宫大道上,心中没有过多的杂念。从翊坤宫出来,路过永寿宫,养心殿,穿过月华门,一路无人敢言,直至太和殿前。
“年嫔娘娘,大殿已到,殿中歌舞已起多时,请快快随奴婢入殿吧。”众人落下步辇,怜香搀着年初夏离了步辇,顿了顿脚步也就随夏荷金殿去了。
殿中灯火通明,气氛高涨,歌舞盛宴不停,爽朗的欢声笑语响彻整个金銮大殿。伴随着苏培盛的一声“年嫔娘娘到!”年初夏入了场,一刻间乐声罢了,舞步止了,欢笑声戛然骤停,殿中众人皆望向缓步进殿的年初夏。
“哟,年妹妹真是姗姗来迟啊,要大家如此等你不知所谓何故呢?真是好大的面子吶。”大殿中只响起了熹妃的声音,尴尬的气氛掩藏不了熹妃嘴角那一丝丝的奸诈。
“嫔妾晚到确是嫔妾的错,要皇上,各位姐妹,王爷和郡王等着嫔妾,嫔妾自愿受罚。”年初夏的出声缓和了些许气氛,却更涨了他人志气。
“哎哟,年妹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啊,既然这样,那就小惩大诫好了,皇上您说,好吗?”此话一出,简直是合了熹妃的心意。
“额呵呵,年妹妹晚来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已知错,咱们也不必太过追究。”皇后似乎有些看不过去,见熹妃咬着年初夏不放,也出了一言。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偏袒年妹妹,若无惩罚,以后有别的姐妹照着做可怎么办?今日可是皇上宴请外宾的日子,年妹妹也敢迟到,日后指不定会做出其他什么事来呢?”
“嫔妾绝不会如娘娘说的那般,今日嫔妾已然有错,甘愿受罚,请皇上下旨吧!”今日年初夏若不受罚,熹妃断然不会就此罢休,不想皇后与皇上为难,年初夏决定自己承担。
殿中鸦雀无声,皇上沉默不言,面露难色,纵然再过宠爱年初夏,但如今当众出错是罚还是不罚?不远处坐着多罗郡王,面上微笑,直直的望着年初夏,全然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下午一别,娉婷袅袅,尤记心中。
“既然年嫔知错,便罚些轻的即可,熹妃,既然是你提议,那罚些什么由你所定,如何?”雍正左右为难,若罚的太重自己心疼,若罚的太轻,又怕熹妃胡闹誓不罢休,不然还是推脱给熹妃更好,想必这样的场面,她也不会太过分。
“皇上,臣妾不敢啊,若是让臣妾来罚,年妹妹不服该如何是好啊?”
“无论熹妃姐姐罚嫔妾何事,嫔妾都甘愿。”
“是吗?啊,对了,本宫听闻今日晚宴只有年妹妹没有才艺展示,不如,本宫就罚妹妹给我等弹个曲儿吧,也好叫郡王看看,我大清后宫皆是才德兼备之人,而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吶。这样的惩罚,不知,皇上皇后认为如何呢?”熹妃奸诈的将话题抛给了皇上与皇后,一双媚眼透露着杀气,嘴角歪向一边,满脸的不屑与轻蔑。
“皇上……”皇后才一开口,便被皇上挥手拦下。
“此罚甚好,既让年嫔得到了教训,也助了大家的兴,苏培盛,为年嫔取把好琴来。”
殿中众人皆看着年初夏,年初夏呆呆的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她乃是几百年后来的人,又不是真的年初夏,如何弹的了古人的琴,又如何能与古人的技艺媲美。若演了,不好,那身为后宫嫔妃无才无德,又有外宾看着,岂不是给皇上甚至整个大清抹黑?但若不演,熹妃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更让大清颜面扫地,此时此刻,进退两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一切因缘际会时只想好好珍惜,却不知竟步履维艰。叶落了,花枯了,明年还可以再生,再艳,而要逝去的能不能留下?若做不好,覆水难收,便不能再回头,但今日不做定是走不掉了。
“怎么了?年妹妹?表情如此迟疑,该不会是不会奏琴吧?哎呀,堂堂年家千金,皇上的嫔妃,竟连奏琴如此简单都不会的话,岂不是扫了皇家颜面吶。”熹妃见年初夏有所犹豫,抓准了时机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