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日大雨后,今日像洗去尘土般焕然一新,日头已经升起,人们也渐渐开始忙碌起来,御膳房做完早膳后便派人出去采购了,采购队伍从东华门而出,年初夏已扮成宫女模样混入队伍。真要走时,心中竟有些不舍,她在思索着什么?踏出东华门的那一刻,她便可以获得自由,为何脚步却重如泰山,似是有些期待……
“皇上,年答应混入御膳房的采购队伍准备出宫去了,马上就要都东华门了。”苏培盛在上朝忽然不见了,原来是有小道消息,毕竟是个答应,若皇上怪罪下来,御膳房可吃罪不起,这不,陈公公立马告诉了苏培盛。
这感觉……对了,这感觉是爱,从未有过这心疼的爱,她年初夏就一点都不留恋宫中事物,没有念过任何人吗?这个皇宫,真的就让她这么束缚吗?不行,他不能让她走,他爱上她了。
“初夏,初夏……你等等,初夏……”张语灵和耿惜文也收到了消息,拼了命的向采购车队奔来。
“灵姐,惜文,你们怎么来了?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皇宫不适合我,以后我们恐怕要分隔宫墙外了。”年初夏被叫住后,队伍也随之停下。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你这一走不仅皇上会怪罪于你,连你哥哥也会受到牵连,年将军如此骁勇善战,难道你想因为你而罢免他的威武吗?后宫嫔妃私自逃离皇宫乃是皇家奇耻大辱,你想皇上太后能轻饶年氏一家吗?”张语灵死死抓住年初夏的手不敢放。
年初夏犹豫不前,默默的侧着头。虽不是亲哥哥,但如果连累了年羹尧,这副皮囊也会哭泣吧,更何况,她只想着要出宫,却从未想过要去哪,这一出去也定不会好过。还未理清头绪的年初夏一把被人扯过神来,手臂上有些痛楚。
“公子!”是御花园里的那位公子。
“参见皇上!”众人已经行礼,皇上却仍盯着年初夏,眼中满是怜爱。
“你……你是皇上?”见众人这架势,也证实了年初夏心中的答案,眼前人,她爱上的人,真真是她不想也不该爱上的人。
“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跟我来!”不理众人的目光,皇上拉着年初夏离去。
“苏公公,皇上这是?”耿惜文叫住了苏培盛。
“哦呵呵,皇上早就在御花园见过年答应,还与她畅聊,只是年答应不知道。裕常在、张常在,若没什么事儿,奴才就先告退了。”
年初夏被皇上直直拖到了养心殿,一路上她一言不发,任由眼前人拖拽,木已成舟,只能逆来顺受,把一切想的美好才能活的充实。
“皇上要如何治奴婢的罪?无论皇上定何罪都请对奴婢一人来,不要怪罪灵姐和惜文还有……还有奴婢的哥哥。”年初夏忽然回过神,双膝已及地。
“为何你只顾念着他人,难道你的命就那么平庸吗?为何你不求朕,求朕不要治罪于你。”皇上显然有些乱了阵脚,一张俊脸皱起了眉头。
“皇上有那么多佳丽,何须在乎奴婢艺人,奴婢不属于这儿,对死也无所惧。”
“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朕不会让你死,朕要你在朕身边,朕要守护你。纵使后公共佳丽再多,朕却从未对一人动过真心,朕许你往后都如那日御花园般,许你在宫中也有自由。”皇上扶起年初夏,轻揽入怀。年初夏没有拒绝,只是落了些许泪水,她爱他,她也心疼他,高高在上的帝王却无真心知己,她决定留下,做他的知心人,总是回不去了,心软一回吧,将自己永远的囚禁在这密不透风的牢笼中。
两人互拥,只沉浸在两人的世界中,并无发现苏培盛已进来,只能轻唤:“额,皇上!”
“苏培盛,你来的正好,拟旨,年答应温婉贤惠,卑躬谦敏,现升为常在,赐居翊坤宫。”
“啊?皇上,未侍寝先晋封已是不合规矩,这还要赐宫殿,恐怕会给娘娘带来不好的影响,只有嫔位及以上的娘娘才能赐宫殿的皇上!”苏培盛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吶。
“朕的旨意也敢有违,苏培盛,现的差事可是越发轻松了?”
“奴才不敢。”
“皇上,你就别难为苏公公了,苏公公也是为了皇上着想,皇上差点就犯了大错,我受非议到也无妨,可是皇上不能不服众啊,一切需照规矩走,咱们也不能越界,如果皇上执意如此,那奴婢往后定是与其他姐妹相处不了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为了自己也为皇上,也为苏培盛。年初夏不想让任何人为了自己而为难,对皇上的旨意有所推脱。
“那翊坤宫朕先给你留着,封赏仍是不变,你皆不可再推。晋封年答应为常在,居长春宫,绫罗绸缎,琼浆玉液,锦衣华服样样不少,雨即刻起立即前往。苏培盛,命人给年常在做几身过冬的新衣。”
“谢皇上对奴婢的厚爱,但婢妾有个请求,望皇上恩准。”
“你说什么朕都准了。”此刻的皇上开心不已,似乎前三十年都未这么开心过,对年初夏的爱要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婢妾今日想留在储秀宫,毕竟哪里是婢妾‘诞生’的地方,也可顺便收拾收拾东西,婢妾还有两个从小在身边伺候的丫头留在那儿,如果换人伺候婢妾怕是不习惯,明日早晨,婢妾去给皇后娘娘问安后再去长春宫。”
“你总是这么有情有义,希望你对朕也如此。你想怎么做且都随你意,真说过许你自由。苏培盛,你先去给皇后吱个信儿,然后去长春宫给齐嫔说说。齐嫔是长春宫主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早点儿通知她,好让她给你张罗张罗。”
“谢皇上,那婢妾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