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瀑布般的细丝倾泻而下,自然垂于腰际,人间仙子仿佛雨中一道彩虹。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今日下着大雨,竟能在雨中重遇,这便是天空注定的缘分。“昨日在下也来了,可未曾见到姑娘,今日下这么大的雨还以为姑娘不会来了。”亭子只有一个阶梯出口,已被男子拦住,若是这时还逃去定是被他死死拽住,也是徒劳,索性直直坐于亭中。“见姑娘神色忧伤,所谓何事?可否与在下一享,也许能解心中之惑。这深宫之中,无论宫女、太监还是妃嫔、大臣,甚至皇上,都是孤独忧虑,任谁都像姑娘这般表情。”对于宫中的一切,皇上明了却装不知,只有不知才能知晓的更多。
“公子对宫中事事了如指掌啊,该不会是外来细作吧?”见他这样滔滔不绝的,年初夏终于开口。
“我还以为姑娘是哑巴呢,总算是说话了,看来姑娘把我想成是坏人了。额……我是皇上的外戚,得皇上隆恩,可在宫中自由走动,长此以往,我自然对宫中一切熟知了。几次见到姑娘独自一人,想必也有些孤独吧,能见到姑娘也是我们的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吧。”
“我虽是一人在此,可公子为何就觉得我孤独了呢?若我不愿与公子做朋友,公子又当如何呢?”
“当我第一次见到姑娘便从姑娘的眼中读出许多忧虑,姑娘不是不愿与我为友,是有许多顾虑吧。若真做不了朋友,那可做避雨聊天的过路人。”
“不是我不愿与公子交友,只怕冒然与我为友,会连累公子。实不相瞒,我是此次选秀新进宫的答应,因病怕传染他人,故留在储秀宫直至病愈。”
“可我见姑娘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为何还不到皇上身边去?”
“公子何须知道那么多,病与不病现下都是事实,公子如此多问是否太闲了?
“姑娘此举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吗?你刚一进宫便是欺君。”
“既然我选择在此那便也无所畏惧了,真的怪罪了我也抵抗不了,倒不如能乐几日变乐几日,反正我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若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那该多好啊。”
“姑娘的意思我倒是不太明白了,何为这个世界,何为那个世界?”
“公子为何如此多问,我与你只不过是过客,何须知道如此多事,不明白也罢。雨停了,不用打伞也不会沾湿鞋袜,我要回去了,公子请便。”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见年初夏离去,雍正急急的发问,可留给他的只有回眸一笑,他只想听她亲口告诉他,她是年初夏,是年羹尧的妹妹,可她已消失在枝林中。
在浮碧亭聊的欢畅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枝林远处那两双带有火光的明眸。熹妃与刘梦寒在远处望着,熹妃依然面无表情,果然不出她所料,皇上定是在御花园藏了什么,如此看来,新的敌人似乎出现了。
“御花园中果然藏着私心,那披头散发的女子究竟是谁,如此失了体统,见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宫女,竟然如此魅惑皇上,下着大雨皇上也不消停着。”转身回景仁宫的途中,熹妃实在是难掩心中气愤。
“娘娘,那便是在储秀宫养病的年答应,因为是年羹尧的妹妹,皇上才将她留下没有逐出宫去,再加上张语灵和耿惜文在枕边煽风点火,皇上对这位年答应就更是好奇,想留下一探究竟了。这可是在宫中传遍了的。”添油加醋的说词更是让熹妃怒火中烧。“对了,娘娘,那****在张常在门外听见了她与裕常在的对话,说年答应实为装病,不想留在宫中,想出宫做平凡人。”
“你竟然偷听他人对话,简直是辱了我景仁宫的颜面,所幸没有被他人发现,否则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你。”
“娘娘息怒,奴婢是无心的,奴婢知错了。”熹妃若不吓唬吓唬刘梦寒,她便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为所欲为了,到时候失了分寸,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可叫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