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雪月抬起沉重的眼皮。她可以说是一夜未眠,由于准备今早的‘表演’,也是来自对莹月的担心。
她拉开丝绒窗帘,便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本以为是没有阳光和皓月的暗无天日之国,然而这煦煦的暖阳又是什么,这湛蓝色的天空怎会如此清澈呢。难道,暗无天日之国的传闻是假的么?!
薇丝早已等待在她的房中,雪月便转身向她问道:“薇丝,拜凌怎么会有阳光?我一直以为,这里是黑暗之国。”
薇丝摇了摇头,便说:“公主殿下,我们这里并非是如此,却也是颇有特殊的。不过,表演的时刻就要到了,我来替您梳洗打扮吧。”
未怜的金丝鸟笼中,鸟语花香,初秋微冷的空气清新。
一个黄金色,和白银色的座椅分别摆置在鸟笼中的花坛旁边,两个雕刻精致的黑檀角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未怜面前的角桌是浓郁的奶茶,苏萨的面前摆放着深红色的葡萄美酒。
未怜身穿一身白色的紧衣,浅蓝色的锦带勾画着他修长的身材,他被两个仆人搀扶着来置金丝鸟笼的入口,便摆了摆手将他们支开了。未怜步履缓慢的行入鸟笼之中,虚弱得就好似每一步都要消耗他的体力。就在他靠坐在黄金躺椅的白色绸垫上面之时,额头已经浮起了一片虚汗。
数只鹦鹉飞落在他的肩膀之上,他便抬起浓长的睫毛向那数只色彩斑斓的鸟儿微微一笑,金黄色流泻而下的长发比天空的阳光还要耀眼,就好似神话中的美神。
哑姑候在他的身旁,替他擦拭了额头的汗珠。哑姑是曾经跟随未怜的母亲,也就是先王后的仆女,未怜的存在对于她就如亲生儿子。
”云丹公主来了没有?”未怜的声音还是空灵动听,却比昨晚的声音更加淡弱,白里发青的脸额毫无血色。
哑姑摇了摇头打了一个手势,未怜的眸中便浮起一抹失落:“本以为这个异族会为沉闷的城堡带来惊喜。”
“王子殿下!”此时,随着仆人们恭声行礼,一个身穿深紫色紧衣的高大男人背着一对黑色长剑快步行入了鸟笼之中,他将长剑靠在银色座椅上之后,便坐了下来,长腿搭在了角桌上。
哑姑躬身向他行礼,眸中却是显见的冷漠,宫中之人都知道哑姑与苏萨之间的疏离,只是无人知道原因。
苏萨看了一眼未怜并未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一打羊皮纸卷抛掷给了他,然后拿起一张纸卷阅读之后,从仆人的手中接过鹰羽毛笔写下一行字。
他的黑色长发和幽蓝色双眼映在暖阳之下,却还是甚显妖魔一般的蛊惑阴郁,也如完美的雕塑一般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在他的脚边停留着一只皮毛亮丽的黑豹,慵懒的趴在地面啃食着一块羊肉。
这样美好的清晨,一阵轻风掠过二人金黄色与漆黑色的长发,就在他们批阅拜凌国各地官员呈上的书信之后,便闻清澄的银铃声音。
叮铃…叮铃……
苏萨的眉峰紧然一锁,银铃的声音成功的勾起了他得兴趣,只是无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未怜亦向铃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便深金色的眼瞳一亮:“她来了。“
伴随着银铃的声音,一齐伴奏的是胡琴弹奏的欢快乐曲,这是拜凌的传统音律。
雪月手持银铃出现在了金丝鸟笼的入口,她以银铃代替自己沙哑的声音,以自己所创的诗词挑战拜凌王族的‘考验’。
一团毛茸茸的白色背影映入眼帘,未怜为那诡异的身影惊住了,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铃铃铃。
那团白色的背影笨拙的扭动着身子,犹如沙漠中的寄居蟹一般横行而来,从鸟笼的入口进入两个座椅的面前。
“哈”
未怜的轻笑与苏萨的轻蔑眼神形成对比,这个女人的行为何止怪异,简直是超越了常识的范围。
“咯咯哒!”
女子沙哑的声音高声一鸣,一团毛茸的白色便颤动了几下,几个仆女们便捂住了嘴,强忍着笑出声音。雪月裹在一团白色的羽毛里,展开双臂,展露出绑在她的双臂上的白羽翅膀,漆黑的长发也隐藏在白羽里盘在脑后,只是简约的插了一个银白色的錾子。
“呵呵”
未怜微微缕起金黄色的长发,眸中浮起一片笑意:“她不是正常人。”
咚!
一声鼓声响起,雪月的双腿便用力一跳,转过身子正对着两个表情相异的男人。
然后她再次拍打了两下翅膀,便微微侧头唇角一提:“我是一只鸡吗?”
接着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鸡。”
未怜的嘴角一歪,又颇有遗憾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苏萨,我敢肯定,她这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