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看着自家老板维持同一个姿势对着电脑发呆已经挺长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老板,她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知道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中大法学院毕业,但为什么会半路出家做了婚介所阿月就不知道了。年龄阿月也说不好,总觉得她看着有二十岁的青春,三十岁的妖娆,四十岁的风情。要说长相,平时还真没在意,因为夭夭总是把头发在脑后扎个鬏,带着厚重的玳瑁黑框眼镜,简单的基本款毛衣外面罩件款式宽松的羽绒服,不施脂粉,甚至还有点邋里邋遢的。不过自从那天林湘湘来过之后,阿月仔细观察了下,夭夭还真不愧是跟湘湘齐名的校花,仿佛有意掩藏一般,在不修边幅之下的居然是精致的轮廓。
最让阿月奇怪的是老板为什么会开了这样一家婚介所,以夭夭的学历应该很容易在大公司就职才是。夭夭既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不过朋友倒是很多。经常有各色人等来这里送下午茶,陪着夭夭一起胡吃海喝,一坐就是好一会儿。有一次还来了一个老外,两人勾肩搭背,胡侃乱吹,阿月才知道,老板的英文也很流利。
其实夭夭是个很好相处的老板,不挑剔不刻薄没有架子,兢兢业业为下属谋福利,恩,应该是虽然兢兢业业,但暂时福利也没怎么谋到。只是有的时候做事有点不着调,转变的有点让人措手不及。阿月也是个很简单的姑娘,只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当然最好是有意思一些,所以当初才会把简历投给一家刚成立的婚介所,收入也只是刚够而已,虽然夭夭总是豪言壮语会打造N城最受欢迎的婚介所,但暂时她们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电脑上是湘湘发来的夭夭第一个大客户的资料,很简单的资料。他有一个姑且称之为好听的名字,叫梁辰,夭夭刚看到的时候就捂着肚子笑了半天。这梁辰的履历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斯坦福毕业,在美国有一份收入颇高的工作,颇高就是其实湘湘也不知道他有多高,只知道他在医院工作,前途一片大好。胜在卖相还好,应该是家里也没有多少他的照片,随资料附上的是一张梁辰博士毕业的照片,长相清秀,剑眉入鬓,戴着一副眼镜,平添了几分斯文。照片上的他搂着妈妈在微笑,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很无害的样子。
英俊,年轻,多金,这样的男人需要婚介所相亲把他留在国内?夭夭想了一天,最后得出总结,估计是不可能的任务。不过好在她的套餐都是只包见面不包谈成,至少钱是落袋为安了,到时候多给他想看几个,表现积极一点,顺便还能给婚介所带来点人气,提高一下形象。这样挺好啊,夭夭想到兴奋处一拍大腿,成啊,就等他回国啦。
夭夭总算调整了一下坐姿和面部表情,笑着跟阿月说“阿月,明天穿的漂亮点啊,我们出去拉客,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啦。”阿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门口已经传来了夭夭那辆破旧的Polo的发动声。
第二天,阿月战战兢兢的走到夭夭的面前,不知道老板又突发奇想打她什么主意。她是江南水乡女子常见的甜美长相,草绿色的兔毛上衣,黑色半裙下面是长靴,露出一小节纤细的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小腿,外面罩了一件长大衣,简单大方,只是脸上略略花了点淡妆,配上青葱的年纪,端的青春逼人。夭夭兴奋的吹了声口哨,拿起桌上一沓刚印好的还散发着油墨香的传单,往阿月手里一塞,“走,地铁口发传单去。”
刚好是上班时间,太阳还没散发出什么热度,外面天寒地冻,阿月哆哆嗦嗦的站在地铁口派发传单,夭夭倒是围巾手套帽子包裹的结结实实。婚介所开在软件园内,当初夭夭就是看中这里单身汉扎堆。这个时间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什么女孩子,阿月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抢眼,她一边派发一边笑嘻嘻得给走过的路人介绍,请他们扫个微信加个群,基本上每个走过的男生都会自觉的走到阿月面前接过一张,不一会儿阿月面前就围得都是人。夭夭这边就清闲的多,她不紧不慢懒懒散散的一边发着传单,一边欣赏阿月瞪着被风吹的通红的水汪汪的眼睛透过人群投射过来的哀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