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烟压下心中愤怒,面上婉转一笑,回道,“母亲这话说的可没道理,弄猴儿若是知晓礼数,那便不是弄猴儿了,今日临烟迎候母亲回府,本就是循礼,母亲却拿临烟与弄猴儿那等牲畜相比,岂不显得母亲不懂礼数了?”
众人都讶异,纷纷抬头看了临烟,穆夫人与穆三小姐更是眉头紧皱,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临烟又道,“再说了,母亲是临烟的长辈,若临烟堪比弄猴儿,那母亲又是什么呢?姐姐又是什么呢?”
话说到此,下人们忍不住又偷笑了起来。
“你……”穆夫人原本气定神闲,这会儿似乎有些被激怒,目光游移到到临烟身旁的兮子身上,沉声问道,“我不在府中这些日子,你个贱婢教了她说什么?”
“定是这贱婢私下教的!”三小姐厉声道,“这个傻子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兮子吓了一跳,浑身一抖,跪在地上连连告饶,“回夫人,回三小姐,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奴婢什么都没有教小姐说过……”
穆夫人却根本不听,“来人,给这个牙尖嘴利的贱婢掌嘴,叫她伺候主子可不是让她带坏了主子!”
“慢着!”临烟上前,仍是平声静气,“母亲,这半月来您久居青岩寺为父亲祈福,皇上与父亲在金陵得势,正是上天感召母亲您一片诚心,如今您归家来,却要在这相府大门给奴仆掌嘴,这不是在打奴婢,而是打我父亲的脸……”
穆夫人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临烟不紧不慢,却是自显气度,“如今爹远在金陵,皇上又初登大位,朝中一切事务定是百废待兴,爹身居相位,不仅要安抚人心,还要叫自身稳妥,一切定是小心翼翼,慎思慎言慎行,母亲偏要在这个时候给父亲添麻烦,落人口舌吗?”
“她是……临烟?”三小姐目瞪口呆,“这是那个弄猴儿……”话刚落,她赶忙闭上了嘴,想来这三个字不能再提。
这回,四下竟是一片安静!
穆夫人上下打量了临烟一番,一时没缓过来,过了片刻,才惊疑地进了府去,掌嘴兮子的事也没了下文。
临烟见那母女二人进了府,便赶忙拉起了兮子。
兮子吓得腿发软,看着临烟颤声道,“小……小姐,你刚才那些话……”
“好了别多说了,赶紧进去。”
前面穆三小姐扶着穆夫人,仍是满脸的疑虑,“娘,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个傻子怎么突然能说会道起来了?还振振有词……”
穆夫人也是不明,自言自语,“这丫头愚笨了十五年,这会儿……莫不是一朝开窍了不成。”
“原本还想着她今日定不知来迎候母亲,回去还可以治她一个罪名,可是却……”三小姐愤愤不平,“这事好奇怪,我非得查出个究竟来!”
“真儿,你先不要心急,回头我再测她几番,倒是要看看她能糊弄我几回。”
穆三小姐听此言,便问道,“那母亲打算如何测她?”
“呵,这个丫头今日不是能说会道吗,难保这些话不是有人教她的,若是没人教,还不是要现了原形,因此,我测她的法子岂不是多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