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斐恋生所在的一区地势最高,所以他们四人是最先到了地面的,攀升比赛也只剩下一丢丢了,只要某只鸟的头先过了地平线,就算牠赢。
从地下一千米到地面,整个比赛过程才五分多钟,精妙之处密集到连解说员都未必能处处解释,很多观众在前一个话题讨论了一两句,立即又有新话题冒出来,导致骈肩累踵的二区一直都非常吵闹。
但现在,他们安静下来了。
为的是让双眼更专注地看看,究竟是鹞鸟胜一筹,还是泽鵟高一线,至于风鸢,牠是最下面的,没什么人关注牠。
金铃忽惊叫一声,阿生他们应声低头看看,只见鹞鸟差一点点就上到来了,但是道具的效果没有了!
二区的人都在缓缓接近地面,尽管他们低声细语,但阿生仍然听到几个字,例如‘该减肥了’什么的。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不单单是金铃,就连阿生和观众们都傻眼了,因为他们看到:风鸢使用了道具「直升机」!
金铃不干了,立马高音控诉:“你作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道具可以用!”
金榕微笑:“我只有三个道具,你们不是一样吗?”
“怎么可能?”
有些人疑惑地看着解说员,解说员急忙澄清:“当时太多精彩部份要解释,我没有时间完整地说明,他当时对鵟鸟用的是技能「风针」,如果泽鵟没躲过去,应该会短时间影响牠的行动节奏,我好像……只是说‘花招’吧?我没有说他用了道具啊!好像……也不算误导观众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观众们又重新关注起场内。
鹞鸟来了个下翻,希望以翻滚上升式爬上去,但是太慢了!风鸢在几米远处直接窜了上来,怕是不等鹞鸟翻上去就要冲出来了!
为什么没有人紧张泽鵟呢?因为牠在约3米以下以踩墙式一步一步攀登上来,比只差1米不到的鹞鸟更难有希望与风鸢抗衡……
但是!
没了上升势的鵟鸟不按牌理出牌,‘吖’一声,眼睛发红,竟直接双羽化爪拍打墙壁爬上去,其上升速度只比用了道具的风鸢差些!
牠狂化了!是的,在紧急关头牠自我狂化了!
‘碉堡了,这是飞行动物化作爬行动物的节奏啊!’阿生看得眼都直了,心里不禁吐槽,‘这鵟鸟太叼了吧?欸?糟糕,金铃她该不会……又要黑化了吧?’
阿生侧目看看金铃,只见她死死的看着洞圈内,阿生便模拟一下她的视线轨迹。
‘她看的是风鸢,幸好,呼~’知道金铃的敌意仍然放在金榕和风鸢身上,阿生莫名的觉得这是一种小幸运。
根据不正常不规范的统计,当鹞鸟翻上去同时鵟鸟爬上去同时风鸢升上去的时候,现场观众的心跳率平均达到125%,心跳漏掉一拍的人比率上升了4成。
结果是……
“好像是风鸢快一点。”
“不是,最先出去的是鹞鸟!”
“不是啊,我看到的是鵟鸟鹞鸟双冠军!”
没办法,牠们出去洞口的一刻太相近了,必须要用‘慢慢慢’镜头回放一次。
评判们讨论了一分钟,最终把结论悄悄告诉了解说员,让他宣布结果。
“从光幕上看,泽鵟是最先的,可是,由于姿势关系,牠是先出了嘴喙才出的头,而风鸢属于第二位快,牠就是头顶出来没有争议的,鹞鸟看似比风鸢快,但主要是鹞鸟头顶有两撇毛翘了上来才会给人错觉,评判们认为这场比赛有争议的部分是,要真论头部的话,嘴喙是否纳入其中,经过一番投票,评判以二比一的比数判……胜出者泽鵟!恭喜!”
全场一片呼声,许多人大呼比赛过瘾,旗鼓相当的比赛里,总是那么令人心情紧张、呼吸沉重,虽然内容上算是不入流的,但胜在各不相让,尤其是攀升回合的冲关部分,更是毫无礼让可言,各出奇招,纵然有兄妹或结盟之关系,在那一刻也通通被搁到一旁去了。
“总结一下,第一回合金先生胜,第二、三回合斐先生胜,所以,斐先生成为了本场私人斗鸟的「鸟王」,恭喜恭喜。”
‘叮咚’一声,阿生的手表提示他得到了斗鸟学堂的奖学金,虽然‘众筹’课堂上,并没有规定每只鸟的赔率,但人数差异自然地做出了高低赔率,近两百人里,只有十九人认为泽鵟赢,阿生押了1000铋珠,在买鵟鸟的人里面,他的押注比重占了0.097%,所以,扣去了斗鸟学堂的师资费用,他能够分到众筹奖学金的0.097%,共得来了5664铋珠,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被扣了一半人工的他,到了月尾应该不用愁食饭钱和交通费用了。
但阿生依然无法兴奋起来,因为他知道他麻烦了。
黑着脸的金铃和蜂拥而至的求问者成为了阿生此刻最大的烦恼,他决定首先解决那些纠缠着他的好奇之士。
“你们听我说!”
嘈杂的人当即静了下来。
“首先,我不是职业斗鸟师,我不懂什么定身效应的公式。”阿生如是说着,其实他懂也不会说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岂是随便开口问就能有的?至少也得是深交吧?没交情,那也要送礼吧?什么都没有,那也不能讨厌地纠缠别人啊!除非你有身材有样貌,否则,也就只是落得一个极差的印象而已。
很多人表示不信,但阿生仍要继续说下去:“第二,那只鵟鸟不是我的,牠以往是怎样训练的、现在有了配种对象没有、将来会不会参加什么活动等等等等问题,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另外,牠的主人要联系找场主要,我这可没有。”
在比赛中,泽鵟的表现超出了4阶鸟应有的范畴,表现得过分聪明、过分机智了些,实力也硬,从牠双天赋和那惊人的脚力掌力可以得知,因此引起人们注意,他也是能够理解的,只不过他也不说谎,他跟鵟鸟的主人虽然没有交情,但他跟鵟鸟应是有过密切来往的,这点可要保密。
“第三,不要找我去当驯鸟师、练兽师、指导师什么的,我现在已经有了工作,而且我很爱我的工作。”阿生当然爱这份工作了,没啥事做坐收高出平均水平的工资,每日只需要苦恼应该吃哪间好吃的饭店就可以了,钱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当中,据他所知,他现在常吃的「怡雅上官茶楼」,是间中等偏上的餐厅,虽没高级餐馆那样一餐上千,但他独撑一房也要几百找数,虽然到了月尾他一样也得做月光族,但他只需要不每每开单间吃饭便可维持到下月,何必费煞苦心打外快呢?
众人虽然未必肯相信阿生的一言两语,但大家都明白了一个意思:恕无可奉告。
既然如此,围堵着阿生的人们都散了,有心思的人想着怎么改法子来达到目的了,反正以现在的样子,怎么套阿生的话都是无效的。
说着说着,金铃金榕的爸,场主,竟然刚巧来了,既然戏看完了,也没有谁想生事,因此人们不是离开就是转场了,只留下来一些工作人员和金家的人。
场主一到来便找着金榕说悄悄话,金铃见她爸无暇顾她这边的情况,便想质问阿生长短,她才涨起脸,一个人无故插进来他们之间。
阿生一看,原来是解说员大哥啊!阿生觉得这人挺不错的,口好像永远不渴似的,解说也很精准到位,在斗鸟比赛期间,教会他最多知识的便是这位大哥了,可以说是阿生的‘斗鸟启蒙老师’,也不为过。
谁知道这位启蒙老师居然问起他的第N号隐形弟子要签名来了。
“斐先生,不要跟我讲东讲西的,也不要推托我,我是真的崇拜你,你的比赛表现,有一些我从未见过的特质,如果你偏要说运气使然,我也不拆穿你,但就给我一个签名,还我一个心愿,好吗?”
哇,解说员大哥说得如此郑重,阿生也不能不回应他,其实阿生他自己也不是多高傲的人,他要的大概就是像解说员这般的真心实意罢了。
由于解说员大哥坚持不要电子虚拟的名片印章什么的,阿生只好勉为其难地画只龟*给他了。
得到了签名的解说员立马不阻碍金铃算账了,不知是不是有人打断了她的开骂,她现在表现得比刚才平静。
没人开口,只好阿生主动道歉了:“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卡顿了,他如果说不知道鵟鸟那么好胜,不知道牠会狂化,好像非常缺乏道歉的诚意,但是苍天在上,他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什么?”她那平静的样子好像比生气的样子要可怕一千倍。
“我……”阿生啥米也不想说了,只吐了一个‘我’字就一直鼻孔出气。
“你就是知道!你明知道我想赢!你还……!”
“当时情况危急……这不,评判都说了,”“我不管评判说什么!我才不听!”金铃打断他的解释。
阿生没辙,目光到处游离,打算向现场观众求助,他望向金榕,金榕无奈笑笑,然后阿生目光落在和金榕谈话的场主身上,突然灵机一闪,想到了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