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评判D说得那么轻巧,人们倒也知趣的收起‘无脑闹’的态度,因而场面得到了暂时的平静。
“咳咳,如果鵟鸟得创意分,是打破了什么传统呢?其实就在于,低阶的鸟兽为何有艺术意识,而牠怎么会懂得用正确的方式表达出来,这样一个我们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情,在今天遇见了。但这多少有些水分*,或许我最低限度也得做个小测试,去测试一下牠是否真的懂表达,大家说怎么样?”
金铃适时跳出来说:“当然没有问题,正所谓金没有怕火的道理,光没有避暗的道理,我们是绝对不怕你任何的测试的!”
“呵呵,那就好。”
阿生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拉着金铃到一旁去,直问:“怎么这样就帮我答应了?我……我不行啦,我很累,都快头晕死了!”
金铃鬼灵精怪的主意从来就不缺:“没事,又不是你受测试,你先别晕,要晕也得看完我哥倒霉才行,指挥鸟那边我叫人替你,你先躺好,我叫人拿遮阳伞和饮品,哦!还有按摩的。”
阿生:……
既然金铃心意已决,阿生又无从解释,他只好按照金铃安排好的,心安理得的躺在沙滩椅上,喝着醒神果汁,享受专人的醒脑提神指法按摩了。
原来所谓的测试方法,就是找现场观众讲出一件形容得比较抽象的事物,然后看看泽鵟牠有没有反应,如果有的话,再看牠能不能表达出来、表达的正不正确等等。
过了,就能拿到创意分,实现一场菜鸟扭转败局的真人show,不行就没分,继续玩胜负已分的斗鸟第三回合。
观众们很喜欢这样的环节,因为他们终于不再是作壁上观了,也不再从口水战中获得成就感了,而是有了互动和参与了。
一位观众走到前面去,跟鵟鸟说:“画一个跟火有关的东西。”
鵟鸟左望望右望望,没有动静。
“哎,你这样不行,让我来出题吧!呃……甚么好呢?”
“嗳!犹豫什么!要我说,就画一座房子吧!”
“不行,也太难了吧,你叫我画也未必会呢!”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争论着应该出什么题目才合适。评判D对此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深深地望着鵟鸟,一言不发。
吵了十分钟有多,他们终于派出了三位代言人,分别说出一个最终试题。
第一个人说:“画一个任何动物或兽类的脚印。”
第二个人说:“画出人的样貌。”
第三个人说:“画出一种水果或果实。”
三位代表说完题目之后,便轮到静候佳音的时间。
金铃看了好久都没见泽鵟有什么动作,心感气馁,她质问阿生:“斐哥哥,你之前是不是作弊的!怎么那个木头脑袋一动不动的?”
阿生心里很无奈:‘呃……又来?我早就听说女人的直觉很可怕,想不到小时候的女人直觉更加骇人。’
不过他原本是以为泽鵟多多少少能听懂牠要干什么的,原来,只是‘他以为’而已,事实证明牠不懂。
虽说4阶的兽类怎么都比动物聪明,但其实还是不可能充分理解人话的,尤其是抽象的描述,牠们也有可能跨界理解其他兽类的只言片语,但也不是完全懂的,主要大家的定义不同,世界观不同,对某项事物的概念也不尽相同。
阿生真的挺疲惫的,主要是精神方面,但现在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感觉他享受了一会儿指按脑袋之后,便好多了。
再看看金铃心急如焚的模样,看看观众们脸色一个个的变难看,唉,他还是得收拾这档事。
‘豁出去了!’阿生捏着拳头,下定决心,然后目光移向泽鵟处,心里不断呼叫着:‘喂喂!听到我说话吗?’
不一会儿,大家都等闷了,终于熄了证明奇迹的念头,都变得不耐烦了。
“我看这根本是骗局,金家的人都是骗子!”
“话不能说绝了,或许……那只是一场巧合。”
“牠不懂就不懂呗,这才是我们想要证明的,不是吗?从一开始就别抱有妄想就好,那能那么幸运,随随便便观看一场斗鸟就出了稀奇事了呢?”
“也对,那就散了吧,快催促他们继续比吧!我6点前还得回家下两手呢!”
“我等下也有事干……”
渐渐的,人们都一致认同要跳过这测试了,反正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泽鵟牠是不懂的,所以也没有创新纪录。
解说员因大众所迫而作‘结案陈词’了:“风鸢完成分1分,难度分2。5分,技术及姿势1分,意境0。5分,创意0分,风格0分,总共得了5分,位列本回合最高分数。鹞鸟,完成分0。5分,难度分2分,技术及姿势0。5分,意境1分,创意0分,风格0分,总共得了4分。鵟鸟,完成分0。5分,难度分2分,技术及姿势0分,意境1分,创意0分,风格0。5分,总共得了4分。我宣布,本回合冠军是风~”
“等一下!”一把兀突的声音出现,打断了解说员的宣判。
原来是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他慌忙地跑到解说员旁边,断断续续地说:“那、那、那,有……呼,有一些古怪。”
原来他是负责收拾现场的,这本来也没什么,这个回合比上个回合的收拾要轻松很多,但是他却突然出来打断宣判,肯定不是为了抢戏,那是为什么呢?
他把众人领到一个地方,该地就在刚才围着鵟鸟的那附近,找到了三块石头,上面有一些雕刻。
评判D迅猛地把三块石头夺过去,看了两眼之后,便把它们当作宝贝似的,几乎不肯扳开一点点让人看。
后来经过多方协调,主要是金榕极力劝说,他才一块一块石头的让出去,还不收回前一块石头就不放出下一块。
众人终于有幸八卦一下这是什么珍奇的异宝,他们看见,第一块石头刻了像杂草的图案,第二块刻有了三个点,上面两点,下方一个大的点,第三块刻了一些破折纹路。
“难以置信!这不就是对应着我们出的题目吗?”
“是啊!像杂草那个应是鸟兽的脚印,三点的那个应该是人的眼睛和嘴巴,最后那个,如果整块石头看,像火焰果。”
“不是那么邪门吧!会不会是人为的?”
“对啊!发现的人是金家的工作人员,很可能他们又要再做戏了。”
“但那评判怎么眼冒精光,把几块破石收得像家传之宝一样?”
“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做戏呢?”
“对啊!他也是在这里工作的!”
“可是,他奥运评判欸~不会吧?”
“我看不像,这不是跟他的曾经身分有关,而是……你们觉得那些石头是用什么工具刻的?”
“什么都行吧?”
“不,那是鸟嘴,鸟的喙,正确一点说,是泽鵟的喙。”
“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看,这泽鵟的喙,弯而尖,侧看像镰刀,是很强力的武器。草状纹路,应是用喙的下半部分从下而上的挑上去的,那些细窄的痕迹可以证明。那些点,特别是最大的那个点,比小的点更深入,几乎到了石头的中底层,那正是表现出雕刻工具是和锥状类似的,但这些点不是正圆,那应是鸟喙的横切面的形状。破折纹是不连续的,因为牠的喙太弯了,一下一下的力度比较大,更易刻上图案。”
“哇塞!好厉害!你怎么那么有研究?是看了什么秘籍?”
“嘻嘻,过奖,我其实是兽医。”
“哇靠!难怪,那你肯定最懂得各种伤口和致命点了。”
由于有这一位和金家完全没有关系的兽医出面解说,说明了这几块石应是泽鵟所刻的,又有不信邪的人当场要求鵟鸟再刻了一遍,事实胜于雄辩,大家的心都被轰得外焦里嫩了,俗称雷到了,很多人玩了几十年鸟,这下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表示被迫刷新了世界观,整个人都变得额外小清新了,大家纷纷啧啧称奇,认为真是不虚此行,不来的话就错过了历史性的一幕了。
当然,全场只有一个人明白这不是奇迹,也不是偶然,而是他辛苦努力的成果,为了保护恢复得不错的精神状态,他也不叫鵟鸟飞上天画图案了,那简直是要抽尽他的精神力的节奏啊!所以,当他成功与鵟鸟建立了心灵联系之后,便教牠就地取材,拿几块石头啄两下好了,完事之后立即‘断线’,身体也没有大碍,不过,那位命令鵟鸟再作画的混蛋,他是记住了,这笔帐,来日再算。
至于他这小小的动作,会让这只普通的鵟鸟的将来变成如何,他就不管了,反正,大不了成了一只明星鸟吧!也不会有多坏。他已经尽量弄得不太惊世骇俗了,雕刻得很简陋,最后一个果实图他明明是在模仿地球上的火龙果的,谁知在这就变了其他果实了,也好,就算最后一个或错了,也应该没有多大妨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