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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阴眼

电梯行至三楼,突然打开了,发现电梯外没人,我想定是有人按了电梯有急事来不及乘上或是哪家淘气的孩子胡闹,正欲关电梯,九一突然拦住了我,片刻之后示意我关门。

我不明所以地按下关门按钮,突然听到身后的九一说:“老婆婆,回来看一下?”

九一的话瞬间让我如坐针毡,腑脏发凉,因为电梯内除了我们三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奶奶。林航和我一样全身发抖,哆哆嗦嗦地依偎在角落里惊恐地望着九一。我正不知所措时,电梯在六楼停下了,可六楼的按钮根本就没亮。

电梯门再一次诡异地打开了,九一做着恭送的手势像是将什么人送出了电梯,看到我们两个的神情,不以为然地按了关门按钮。

心知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已经出了电梯,我却没法平静,和林航一左一右像受伤的小猫一样依偎在角落。

“行了,只是一个头七还魂回来的老太太,不放心儿子回家看看。刚在三楼和一起跳广场舞的舞伴见了最后一面,晚上就要去投胎了!”九一见我二人还未平息恐惧,解释道。

“还…还…还在吗?”我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问。

“不是在六楼下了电梯了吗?”九一无奈地笑着说。

我和林航松了口气,抚着胸口捋了捋,林航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六零二的老婆婆去世了,到今天刚好是第七天。不过不都是晚上回魂的吗?怎么大白天就回来了?”

“你管人家那么多?提前还魂不可以啊?不服气去找阎王爷去!”八楼到了,九一第一个走出电梯,没好气地说。

九一脑袋刚出电梯,看到林航家的大门,摇着头无奈地笑道:“林航啊林航,难怪这女鬼近些天开始找你麻烦了,你门上贴什么不好,贴了这么大只貔貅!还是黑色的???我真是无语了,这女鬼本无恶意,只是找你帮忙,或许她的死隐藏着什么迷案,想让你替她申冤。你这倒好,搞了这么个门神,让她门都出不去,难怪只在你家晃悠了。这貔貅虽是镇邪辟妖的好东西,可是黑色煞气极重,估计这女鬼怨气很重,才没被这东西完全镇压,如果是新鬼,早就被打的魂飞魄散了!你房子里本来就有镇邪的冥器,又来这么个除邪的貔貅,双重镇压下,女鬼不找你麻烦才怪。你要知道,如果冤鬼因外人介入导致其永世不得超生,你很有可能断子绝孙的。”

林航听到九一的话,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忙问:“那该怎么办?”

“还不把貔貅取下来,拿出点诚意,不然你就成冤大头了。本来你不小心参合到这中间来,及时搬走退出,倒没什么大碍。一旦你从中作梗,她便会拿你当恶人,找你做替身可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林航闻言,慌慌张张地正欲一把撕掉黑貔貅,九一拦住他说:“小心点取下来,好好祭拜之后烧掉把它请走。俗话说的好‘请佛容易送佛难’,如果蛮横地撕掉它,无疑是一脚将它踹走。这就好比卸磨杀驴,貔貅很有灵性的,小心它报复你。”

我在一边飞快地记录者林航的话,心中乐开了花,这下灵异周刊又有新内容可以扩展写作空间了。

九一叮嘱着林航小心翼翼将黑貔貅取下,让林航打开了房门。门刚打开一半,便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袭来。九一第一个走了进去,背着手像大爷一样四下打量了一番,坐在藤椅上摇了两摇,望着窗外愣愣出神。我和林航不敢上前打搅,只是坐在客厅望着九一的侧脸,等着九一开口。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九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盯了半天眼神突然转向厨房间的门口。林航见状,忙说:“女…女鬼每次都是在厨房间门口消失的!”

九一似乎没有听到林航的话,眼神又突然转向书房。我猜想定是九一手中的罗盘起了反应,便走向九一,向罗盘望去。只见罗盘中心的磁针在厨房间和书房两个方向不安地跳动着。

“磁针这样乱跳,代表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其实鬼魂这种无形的东西本身就是一个磁场,而她散发的怨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戾气,属于鬼形体的一部分,也具有磁性。现在罗盘指向的两个地方磁共鸣最明显,也就是说这两个地方戾气最重,”九一解释道。

“那为什么磁针时不时的指向并不是厨房间和书房,而且磁针的针头还总是有种往下指的趋势?”靠过来的林航仔细地看着磁针的运转,同样不解地问。

“这个问题你很有解释权的,”九一望着林航郑重地说。

“我???什么意思啊???”林航茫然地问。

“你每天晚上和女鬼约会,对她每晚的行踪还不了解吗,她在哪个地方呆的时间长肯定是哪个位置磁场强了,”九一将罗盘收起来放入上衣口袋,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接着说,“这张藤椅估计你老婆没坐过几次,倒是给女鬼霸占了。现在知道为什么磁针有往下走的趋势了吧?”

九一从藤椅上起身走到窗边,我正想坐在藤椅上感受一下,屁股马上就要触碰到藤椅。听到九一的话,可算是针扎到了屁股,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远远地躲开了。我一辈子没接触过藤椅这东西,经历过这件事,算是心里留了阴影,再也不敢坐藤椅了。

一旁的林航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走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个黑色的DV走了出来,来到我和九一近前,打开了DV。荧屏上是林航在晚上录的视频,算是鬼影实录了吧,可是从头到尾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女鬼,倒是如林航所说,自己梦游一般将客厅翻得乱七八糟。如果说真拍到了鬼,那么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说是林航了,视频中的林航无疑是个疯子,让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画面忽然一片花白,画面再现之后镜头转向书房。定眼望去,似乎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书桌前摆来摆去,像晾晒的薄纱一般轻飘飘的。

“这是什么?”我盯着屏幕上飘来飘去的薄纱问。

“我也不清楚,关键不在这里,而是摄像头装在了客厅的西北角,是不可能拍摄到书房内部的!”林航句句说的真切,满目的惊悚。

这时,画面再一次忽转,拍摄到的地方是厨房间的西南角。随着视频中时间的推移,只见西南角的一块瓷砖上隐隐约约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不一会,西南角已经鲜血淋漓…

“这女鬼长得还可以,身材曼妙,可惜是个鬼,真是暴殄天物啊!”看完视频,九一满口的惋惜,色迷迷地说。九一的话让人背后发凉,因为录像中明明除了疯狂寻找高跟鞋的林航和书房来回飘动像薄纱一样的东西,根本连个鬼影也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九一拥有阴阳眼,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

“你怎么这么无耻啊,”看到九一色迷迷的样子,我真是再次感觉世界观崩溃,“自从认识了你九一大师,我可真信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街小巷调戏漂亮妹子就算了,鬼你也不放过。身为阴阳师应该从小修心养性的吧,你的心修哪去了?”

“哪条明文规定阴阳师就要六根清净啊,我又不是和尚道士,他们修的性和我修的性不一样!”九一装作若无其事地辩解道。

“人家的性是六根清净,你的性是六根根本不净!说吧,接下来怎么办?九一大师!”我是彻底对九一没辙了,他的嘴巴可是巧夺天工,跟他扯淡估计有一年半载聊不完的话题。

“林航的事情必须处理,他有权了解自己家里的一切;小非你做事喜欢寻根究底,所以我也给你个机会看看隐藏在异次元的世界。我打算给你们开阴眼,不过这个事情我不能强求,要你们自愿,”九一变得异常的严肃,从放罗盘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装有蓝色晶液的小瓶子,在我和林航面前晃了晃,接着说“开阴眼非同小口,之后看到的事物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恐怖,你们要考虑清楚。这个瓶子里装的是老牛的眼泪,经过我施法调制,功效比单纯的牛眼泪强的多。抹在眼皮上可以看到更为清晰的阴世,时时刻刻出现在你们眼前的会是阴阳两个空间的结合体,时效为半个小时。一旦开了阴眼,你们的脑神经会时刻关注阴眼看到的一切,也就是说,就算到时候害怕闭上了眼睛,照样看得到阴灵。”

语毕,九一将装有牛眼泪的小瓶递到我的面前,我的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为了提高自己对异灵的认知,我的确应该珍惜这次机会,可是心头突袭的恐惧让我有心无力。我转向林航看他作何反应,只见他这次虽额头冒汗,脸色难堪,却是眼神坚定。林航早已见识过女鬼的可怕,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我心里发虚,很担心自己一旦开了阴眼,会吓得小便失禁,惹出笑话。虽然我是写灵异故事的,胆子本来就不小,但从九一郑重的语气可以看出,那个世界的可怕程度远超出想象。

见我左右为难,九一将瓶子递给了林航,林航轻轻地打开了瓶盖,取出一滴牛眼泪小心翼翼地抹在了两只眼皮上。看到林航毫不犹豫地开了阴眼,我再也按耐不住了,如果这次不开阴眼,肯定会被九一笑话,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接触阴灵,必定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为了尊严,为了灵异周刊的头条,我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示意林航递来牛眼泪,抹在了眼皮上,开了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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