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虽然,姜夔的死可能与她的父亲有关系,但是,姜夔已经死了,司马颙琰还活着。司马婧内心五味杂陈的看着姜四维,那眼神当中分明的充满了祈求。
此时如果不能改变姜四维的想法,那么,她就会一日间失去两位亲人,或许更多。
“王儿,你外公这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国事操劳,怎么会弑君谋逆呢?啊?不会的,你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啊!”姜四维从小都是在司马婧的严厉管教下成长的,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改不了自己那说教的语气。
“到了还政与姜的时候了!”
正式因为司马婧从小对于姜四维的喜爱与期望,所以延请名师,悉心教导,让姜四维远比同龄人优秀的多。他从小看到的就是那对自己溺爱无比的父王,作为一个一国之君,却从来没有过一国之君的权利与威严。
而他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兄弟,姜四维丝毫看不到作为王族该有的待遇,最起码比起他看到的司马家的子弟,那是多有不如,在这个幼小的王位继承人身上,所感受到的就是大雍国更应该姓司马,而不是姓姜。
更何况,今日的情形,已经不允许姜四维有丝毫的心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很清楚司马颙琰在大雍国的权势,不管他弑君谋逆的罪行是真是假,如果不是有人配合,今日侥幸达成擒贼擒王的局面,或许,姜四维是没有机会窥视王位的。
司马婧可以说是作茧自缚,教导姜四维的时候,帝王心术就是重要的一门课程,所以此时,姜四维完美的给了他母亲一个答卷,告诉司马婧,自己可以毕业了,并且即将上岗。
“到了还政与姜的时候了!”耳边一遍遍的回荡着儿子的话,司马婧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摊上这么个父亲,又教导出来如此优秀的一个王子,两人又处于天然的对手位置,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将这些逆贼压下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姜四维不再看自己的母亲,他怕自己会心软,看着那些司马系的官员一个个的被押出去,姜四维稍微有些惆怅。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又正值大雍生死存亡之际,老臣恳请殿下继承大统,以安民心!”李东阳见姜四维处理完了家事,赶紧上前叩拜。
“臣等附议!恳请殿下继承大统,以安民心!”剩下的那些官员好似演练过一样,齐声高呼,将一旁的司马婧都吓了一跳。
姜四维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而且现在的局势也不允许搞什么三劝三让的把戏,而边上的赵大总管也很是有道行,不等姜四维说话,先开口了:“摆驾太极殿!”
“母后先歇息吧,注意身体,儿臣就先告退了。”姜四维招呼了母亲一声就退出仁寿宫。
特殊时期,当行特殊之事。也无法搞大规模的问罪,株连。只能是暂时只追首恶,余从不问,战争期间将功补过。
“恭迎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姜四维站在太极殿前,看着台阶下的文武百官,体会到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实豪气丛生,感觉真好,怪不得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为了这个位子的不惜生命。
简化了程序的继位大典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更重要的事情还需要处理,先王的葬礼;司马颙琰的处置;以及前线大军的更加琐碎的事情都需要尽快处理。
“大将军司马颙琰,弑君谋逆,勾结华国,罪不可赦!判斩立决!安阳候司马颙瑆同罪论处,因拒捕被杀,故暴尸三日,以儆效尤!司马.........。由尚书左仆射李东阳尽快处置。”赵大总管宣读一系列处置司马颙琰及其党羽的决定。
这一日,整个镐京真实精彩热闹,街上的百姓开始还害怕殃及池鱼,躲在屋里不敢露头,等到后来喊杀声渐渐消失后,坐看风云的帝都百姓就开始出门看热闹了,不消片刻,大将军府被抄的消息就传遍整个镐京。
都觉得变天了的时候,更劲爆的事情又来了,王宫朱雀门外要砍头了!不知是谁传来的消息,一瞬间,比见王上还要积极,大家争相奔走告知,然后开足马力的奔向王宫正门,这年头,只要不是砍自己的头,那看着别人掉脑袋就是百姓最大的娱乐。
平时冷清庄严的朱雀门外,此时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这京城的刽子手见多识广,晓得不是什么大事,淡定的该干嘛干嘛。不一会儿,从旁边押来一溜大人物,当然,都是过去式了。
要说这活在京城的百姓,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个个都是百晓生,这些个被押上刑场的官员,别说司马颙琰这样的著名人物,就算你是一个天牢的狱卒,也会有人将你认出来,指指点点,这不是那谁谁嘛,前几日还嚣张跋扈,如今,啧啧!
司马颙琰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有自己尊严的人,他不会跟边上有些人一样,一看要掉脑袋,都是哭丧着脸,或者有的干脆就开始掉眼泪了。司马颙琰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死的有骨气。
被押过来,这位大雍国前大将军一路昂首,面无表情的阔步向前,丝毫不理会旁人的指点。颇有一种慷慨之士,悲歌赴死的样子。看着他那个样子,之前那些年被他迫害的官员后人,就站在旁边暗自啐口唾沫,谁不知你司马颙琰是什么货色,还装的跟个人一样。
有人说,别人的死亡就是活着的人的一个节日,这话确实是在,这一刻,有人觉得今天大快人心;有人觉得有热闹看,回去又可以跟外面的亲戚吹牛了;但也有人觉得真悲伤,自己的靠山倒了,又得重新找。
而远在金锁关的姜恪以及陕关的司马尥还在率领将士誓死抵御华国的进攻与胡德禄的偷袭。而就在此,也有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往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