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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海上灵光

游览船向西航行着,突然,有光从云里透出来,仿佛是在宣告它来自一个神秘的国度。但没有人去探访它的过去,人们关心的往往只是未来。

刘恋站立在船头,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海水拍打着客船,有时溅上来几滴水珠。海水打在刘恋脸上,凉凉的,却不是透彻心脾的凉,而是带给人一种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领悟的感觉。看着翻腾的浪花,刘恋对生命的真谛有了新的认识。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致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致于因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无疑,他的生命是伟大的!

相比于这段话,刘恋更加欣赏萨拉对生命的感悟:生命是一条美丽而曲折的幽径,路旁有妍花的丽蝶,累累的美果,但我们很少去停留观赏,或咀嚼它,只一心一意地渴望赶到我们幻想中更加美丽的豁然开朗的大道。然而在前进的程途中,却逐渐树影凄凉,花蝶匿迹,果实无存,最后终于发觉到达一个荒漠。

且不论孰对孰错,因为年代不同,个人际遇也不同,那么对于生命的感悟定然不同。这不是数学题,没有正确答案。这也不是只有伟人才能领悟出的东西,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

生命的美丽在于遗忘。过去的,过不去的,看到的,听到的,都要遗忘。这是刘恋对生命的态度。就像人死了之后带不走任何东西一样,包括记忆,那么,何不走的潇洒一点呢?说白了,都是人的执念在作怪罢了。有时候想想,追求那么多干什么?既苦了自己,又伤害了别人,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亦或是不甘平庸,舍不得花花世界?

人生,无非就是快乐二字。可生命的诞生却是由哭声开始的,这是多么可笑的一种讽刺。我一直不明白,这只是一种哗众取宠的手段吗?也有人说了,要保持平衡,正所谓物极必反。如果一生都只在笑,该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所以,上天赐给了人们各种各样不同的情绪。喜、怒、哀、惊、恐,嫉妒、惭愧、羞耻、自豪,诸如此类,数之不尽。所以人们高兴的时候就笑,悲伤的时候就哭,看见别人比自己好就嫉妒,做了了不起的事就自豪……这是人的主观感受,也是本能反应。

有人说不能被情绪掌控,它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也有人说如果能控制你的情绪,那么你的人生就已经成功了。刘恋是十分排斥这种说法的,因为这让她感到十分压抑,就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使他喘不过气来一样。

刘恋突然莫名的向后倒退两步,身子有些不稳。旁边的厷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外面风太大了?去里边坐吧。“

“没事。刚才船晃了一下,我没站稳。“刘恋重新站好,脱离厷尘的帮助。

厷尘看着刘恋,觉得她有些奇怪。船一直行驶的都很平稳,就算是心神不宁也不至于跌倒。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啊,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厷尘在心中这样想着,他愈发对刘恋好奇了。

刘恋上前两步,来到船头的最前边,用双手扶着栏杆,一只脚踩到了上面。她低着头,看着海水,脸上竟然浮现出笑意。她的头垂的很低,低到下一秒就会掉入海里。没有人知道她要干什么,包括她自己。这一幕吓坏了厷尘,他急忙将刘恋抱下来,刘恋没有挣扎。

“你干什么?弄不好会掉下去的。“厷尘大声吼到,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冲刘恋这样说话。

“你干嘛呀?我只是想看看那只一路跟着我们的小海豚。“说着,就又想站在了栏杆上。

厷尘制止了刘恋,他伸出了头,想要证实刘恋的话。果然,刘恋没有骗他。一只海豚在海里不断的跳起来,跟着他们的船,像是有什么目的一样。这是一只小海豚,身子还不到一米长。它浑身乌黑,看上去非常光亮,只有肚皮是银灰色的。尾巴成扇形,身体下侧有两片鳍。嘴巴突出,非常尖。脸上嵌着一双乌黑、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爱。据说海豚有两个大脑,所以非常聪明,也很通人性。

两人看着跳跃的小海豚,一时间痴迷了。厷尘还拿出手机不停地给它拍照。刘恋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有些生气的样子。她转过身,回到船舱里,不再看小海豚了。厷尘紧跟着回去,挨着刘恋坐下来。

“又怎么了?你不是要看海豚吗?“厷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总是变来变去的,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不喜欢。

“为什么?“刘恋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为什么?“厷尘不明白。

“为什么人类要将海豚关在海洋馆,为什么要它来表演,为什么要靠它挣钱?难道就是为了证明人类这个生物有多么了不起,是世界的主宰吗?它也是向往自由的。“刘恋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为什么,搞得厷尘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也许这就是它们的归宿吧。“厷尘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归宿?呵呵。那人类的归宿又是什么?你的?我的?你告诉我,我的归宿在哪里?“刘恋不依不饶的问。

“这个问题,最少要到五十年后才能告诉你,也许到时候,我们都会到天堂吧。“

“天堂?还是算了,那里不适合我。“刘恋的话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期间,游览船经过一处浅海,小海豚跟他们告别了。刘恋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们总说:急什么,时间很长。可时间跟路比,哪个更长呢?一个人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我不知道一个人用一辈子能不到到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又是一部电影,无法回放。生命只有一次,我想不到宇宙中还有什么比它更珍贵。不是有句话说: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了。

“你说,泰坦尼克为什么会沉下去呢?”刘恋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人们疏忽,上天嫉妒吧。”厷尘给出了答案。

“你倒看得开。”

“不然呢?以前的事情,难道你想亲身经历一次?”厷尘开玩笑。

“恐怕不行,这里显然不会沉船。”

“你还真的这么想啊?呸呸呸。”厷尘连着“呸”了三声,仿佛是要淹没刘恋的话。

刘恋看着厷尘的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此时,已经十点了。太阳升的很高,阳光照射在人们身上,很暖和。越来越多的乘客出了船舱到外面拍照,船舱里顿时宽敞起来。

“我们也去拍几张照片吧?”厷尘发出邀请。

“不了。”刘恋拒绝。

“为什么?”厷尘不放弃。

“人那么多,怎么拍?刚才没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拍。现在,晚了。”刘恋露出狡黠的表情。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虚度年华;另一种人,过着有意义的生活。在第一种人的眼里,生活就是一场睡眠。如果在他看来,是睡在既温暖又柔和的床铺上,那他便十分心满意足了;在第二种人眼里,可以说,生活就是建立功绩……人就在完成这个功绩中享到自己的幸福。”

刘恋在船舱里静静地坐着,她仰头看着太阳。太阳被光包围着,仿佛是要把它吞噬一样,但奇怪的是,光是彩色的。

海中有水,水中有光,人们无法给生命写下固定的注释,也无法知道最终的归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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