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心如一潭死水,静默不语,潜心纵横。
飞机急速下降,耳朵被气流摩擦发出噌噌声,有几分生疼。
系好保险带,怀里抱着熟睡的兔子,从窗外探出去,依稀可以看见一片桃花林,朵朵桃花正旺盛。心里突然有了念想,你就叫朵朵吧。朵朵头颈的绳圈和铃铛也被它吐出来的血给沾湿了,我解开它脖子后的绳扣,拿下铃铛。
铃铛摇了一摇,那金属外壳就自然脱落,里面是一颗如核桃模样的木制品。
这个核桃,我在哪里见过。
是子寒,在地狱天牢,这是他的拐杖镭射剑原形,核桃一甩落地可以变形拐杖,这个拐杖坚韧无比,可抵御任何锋利的武器,拐杖点地三下是镭射剑,镭射剑可披荆斩棘。
我回忆起和朵朵的相识,它等在我家门口并不是一场巧合,那天晚上它就是从实验室跟着我回家的,由于它太小,所以我回头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影子,这是子寒的安排。
我的心一阵抽动,眼眶莫名包含泪水,这是一种无言的情绪。
我看着它熟睡的脸,朵朵的面相我看着眼熟,思前想后,在记忆库捣腾了许久。
一到灵光闪现,在一个密闭的实验室见过!
对,朵朵是林莉做实验的兔子,她说实验失败,兔子的腿僵硬,所以淘汰掉了。
那泪水有点模糊我的视野,看出去的事物都在闪动着,一切都格外楚楚动人。
我伸出右手,手在不自觉的颤动,我的中指率先触碰到了朵朵的腿,犹豫了下,我摸了下去,是有肉质包裹的骨架,倒吸一口气。我又顺手触碰到它的后腿,在白色的羽毛下,那坚若磐石的硬朗,没有任何肉和血的温暖和柔软。
朵朵是你,原来我们很早就见过。
我心虚偷偷的望了一眼林莉,她眼角余光扫射到我在看到,犀利的回看过来,见我怀抱朵朵,泪眼婆娑,她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是礼貌,也是在笑我吧,心想这个姑娘真是脆弱,小小一个宠物受伤了就哭鼻子瞪眼。
林莉的记忆里没有朵朵,它只是她上百个兔子实验品里的一个,成功会被铭记,失败会被丢弃。
我想是子夏救了朵朵,他一定是医治好了朵朵并给它植入了些什么,让它顺利的从实验室逃出来,一路尾随我于此,还带着他的附身符。
想到这里,我左眼角的眼泪不争气的一颗颗如珍珠斑的滑落,接着右边的眼角也是泪水决堤。
我哽咽到泣不成声,心底是为朵朵难过,更为子夏感到痛心。朵朵背负着子夏一辈子的愿望,一个实验的失败品,被遗弃在角落旮旯里的垃圾,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人生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如今终于从心而来,希望你不服此行。
朵朵,你要活下去。
子墨不屑的笑了,还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的心底在恨,这个姑娘如此脆弱,却能得到亦少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助,同时又得到梓潼的关怀备至。
呵呵,可笑。
梓潼似乎发现了什么。
梓潼一直以来是我最了解我的人,在实验室埋头苦干的那些日子,不被人了解,也不屑委曲求全,梓潼了解我的倔强和坚韧。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只兔子着实眼熟。
在地狱天牢那段日子里,对面牢笼里的每一个生物,每一个笼子的形状和颜色,他都记忆深刻,如此清晰。凭借到超三百的智商,那复刻的场景简直是一目了然尽收心底,那只喘喘不安的兔子,那个受伤不方便动的后腿,还有那眼神,那种被推倒恐惧边缘的挣扎,目露凶光,不气不馁。是它!
地狱天牢的实验品出来了,这并不是他最意外的,那个看管牢笼的老人,是他释放了自己和子墨,那他也可能释放一直兔子,但这只兔子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出了梓潼的思索,我太了解这样一个沉思的他,目光锋利,不依不饶。
他那玫红的瞳孔妖娆魅惑,如果眼神是心灵的窗户,那他的内心深不见底。
咻……漫长的一声,飞机滑落,飞机落地了,我们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