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莉闭上眼睛,很痛苦,回忆的每一个片段都在撕裂自己的心。
她拿起脑部支架,将他固定在旬阳的脑袋周围,然后再盖上一块黑色麻布留出一小个口。对着那个一厘米直径的口,开始用冲击钻粉碎,白色的粉末飞溅出来,尖锐的呲呲呲声音非常刺耳,实验室里的福尔马林味道让人作呕,直接晕眩着她的眼帘,透过手术的灯光,那种暖的闷热的光焰让她回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一刻。
那血流不止的手一直颓废的无力的搁放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个小孩也被带走,她还是一个人贪婪地倒在那里,躺在血泊之中,那种闷热窒息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在夏天无路可走的无头苍蝇,林莉握紧自己另外一只手,努力的去拍打那只流血的手,一次两次三次,她的嘴还被那块布紧紧的裹着,除了眼泪其他亦无办法,那只流血的手仿佛逃离了自己身体似的,不再有感觉。最后门被推开,那种暖的闷热的光焰燃烧着自己,那个光头博士走了进来,蹲在她的身边,用宽厚的手掌扶起她的脖子,解开裹住她嘴巴的抹布,她看着那张脸,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孩子,没有关系,会好的”他说话了,那种声音是如此亲切。
林莉开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那种呐喊回荡在整个小黑屋,久久散不去。
把门一关后,外面的实验室一点都听不到这些呐喊,小黑屋有着完美的隔音系统,让声音在这个世界发生在这个世界消失。
博士讲血淋哒滴的林莉报出了小黑屋,在几次拐弯后进了一个地道,然后就通向了这个神秘的实验室,也就是林莉现在工作的实验室。
也即使在现在旬阳躺着的实验台,小林莉在这里植入了金属手臂,她转头看着自己那个血肉模糊的手臂,开始变得异常的冷静,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保不住了,是吗?”她低声呢喃着。
博士低头不语,弥漫的酒精味越演越浓,旁边的滴漏声滴滴滴,心头灼热在烧。
他拿起了手术刀,在切入皮肤的那一刻,小林莉闭上了眼,晕厥。
醒来的时候,一个金属手臂就成了自己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感恩于这个手臂,她可以操控任何精细到毫厘的工作,也可以无顾虑的穿透于镭射线之间。
她开始研究自己的金属手臂的时候,那皮肤和肌理仿佛和真实手臂并没有任何差异,她右手去触碰那金属手臂,在筋脉的地方没有触摸到任何心跳的频率。
林莉摇了摇头,又用手触摸,手指掐得很深。
依旧是如金属般寒冷,没有任何脉搏。
她张开自己的嘴巴狠命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左手,被要的皮肤骤红,斑斑牙印一共八个,可惜依旧没有任何疼痛感。
她又用左手去捏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不知道是不是被捏疼了,眉头一皱,用牙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散漫开来。自己的右手被金属手捏的哇哇直疼。
她这才开始打探周遭的环境,这是再不熟悉的环境,就是那个小黑屋。
林莉开始有点发疯似的哈哈哈狂笑,笑出了眼泪,她一边游走在小黑屋,一边用手捶打这墙壁。
这是房间门被开启,依旧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们似乎都长得一样,都是那样面目可憎,透过门缝的光,林莉开始目不转睛,墙上那一道道裂痕,那如花纹板的裂痕,那些被凿穿的洞,都是刚刚自己漫无目的的敲打。
她被两个研究人员推搡着走出了小黑屋,走入实验室的时候,那一片亮堂的光另他的眼睛一度睁不开,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挡了一下光,再慢慢张开手指,从手指缝中诡探这实验室的一切。
实验室当中是一个宽大的实验台,比自己早前见过的大了很多,并且机关也复杂了很多,有各种颜色的按钮,还有不同形状,实验台的周围是镭射线,就像一个保护盒子一样紧紧的围绕这实验台,旁边是十来个房间,每个房间也就一个人的高度和宽度。
那两个白大褂一把推了她,示意她快点走。林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用左手抓住了他们推搡的手臂,捏紧再捏紧,她那小小的手掌一下子抓住了两个如同自己腿怎么粗的手臂,那机械的手指甲慢慢延长,点破他们那娇嫩的皮肤,刺入他们的肉,鲜血奔涌而出,开始是一滴滴然后是一道道,喷射到了四五米外,直接撒到了实验台上,血迹突破了镭射线的那一刻,镭射呲呲作响。
那两个研究人员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那扭曲地表情,散漫的鲜血,在林莉眼里一文不值,她的冷静超越了年龄。
她转身伸出自己的金属手臂,触摸那些层层保护的镭射线,镭射线在她手指周围改变了波纹,她慢慢的伸入,然后用无名指擦去了刚撒在实验台上的血液。
然后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开关,犹如一个花园,又如一副星图,那红色的五角星,那黄色的菱形,那蓝色的椭圆,那绿色的梯形,那橙色的正方形……她用手掌一个个拍开,每拍一个,一个房间的门就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实验水桶,水桶里面是那一个个和她一批被绑进来的小孩子们。
”他们还活着“她自言自语到,看着那些水桶里冒着的气泡,仿佛他们是一条条鱼在水里呼吸。
这时,实验室的大门开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