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大门打开,电子音自动启动,安保部长,旬阳;安保部长,旬阳。
旬阳很熟练的走进准备室进行一系列动作,打开双臂,跨开双膝,五指张开,镭射光扫在他的无名指上,这手指上仿佛有一些黑色墨迹,会聚焦镭射线去清除,这样手指上就像围绕着一个蓝色闪耀的光环,燃烧着从深蓝到浅蓝的光晕,炫耀夺目,不到一秒后这些光就自动隐约散去。
旬阳会心一笑,机器就是机器,每次都这么愚钝。他习惯性的看了下自己无名指,上面有一串纹身,犹如一个戒指。纹身花纹诡异,感觉是某种图腾诉说故事,唯一容易识别的就是Z-I-M-O四个英文字母。
旬阳处女座的本色显现,脚上的皮鞋蹭蹭亮,鞋带挤得一丝不苟,大圈圈小圈,左右脚鞋带的形状如出一辙,身上一套漆黑风衣,细致一看也是非常的精致,袖口和领口皆是金丝银扣,和他的头发甚是相配,他金黄的头发中夹杂着白色的一杵白发。
边整理袖口,边走向实验室的里面,旬阳硕大高挑的背影,风衣两边敞开,亦步亦趋。消失在实验室尽头。
实验室那头,林莉正在埋首苦干,她听见门口电子音播报,安保部长,旬阳;安保部长,旬阳。
原本利索的指尖活动刹那暂定了一秒。她的眼睛左边戴着放大显微镜,右边时不时看了对面电子大屏幕,上面特写的是一堆错综复杂的神经纤维。
试验台上的兔子,它的头颅被机械固定住,已经紧紧闭着,要不是那一呼一吸稳定的喘息声,都不敢确定它是沉睡过去还是晕死。林莉点击了试验台上的按钮,一个雷射机枪浮出台面,也就一个手掌的长度。屏幕上圈出来这个神经纤维语言系统所在区域,林莉用镭射机枪对准那个区域,发射长长的电波。
咚咚咚,旬阳从黑暗中走来,说到,“你怎么躲在这里做实验,让我一番好找”。
越走越近,直接走到实验台边上,一屁股斜靠着,双臂交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与林莉见缝插针,争分夺秒的神情有着天壤之别。“好了,别捣乱,这将是一直伟大的兔子”
林莉关闭镭射机枪之后,又一次点击了实验台上的按钮,这次是左边第二个,数了数一共又是个按钮。
这次出来的是一排针线,针的型号有大到小有几十种,线是手术中常用到的羊线,可以自然分解,无毒无害。
眼明手快的选择了第三排的小针,并且迅速用剪刀串了羊线进去,对着实验大屏幕,刚镭射的区域,细胞有明显的跃动和浮躁,把显微镜从脑部区域挪开,它的头皮表层有轻微的出血,应该是刚被镭射烤焦的,林莉用针线迅速的收口。
“厉害哦,”旬阳依旧是那个动作,脸上似笑非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果然是手术台上的魔术师”。
林莉脱下左眼上的显微镜,取下口罩,“你以前也是一个手术大夫,心胸外科主任医师,旬阳。”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手术手套,兔子被她捧在怀里,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耳朵,转身把它放进了医用暖箱。
“哦,我已经不当医生很多年了。”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双手一摊,显得很无辜。
“你做医生也只为一个人看病而已。”林莉从白大褂莉掏出了一样东西,向旬阳抛去,“亦少让我给你的,让她别太多管闲事,不然是个心外科医生都救不了她。”
旬阳身手敏捷一把接过,是一个紫水晶戒指,从水晶的表面倒影出了他难得严肃认真的脸庞。
另外一边,正午时分,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大家都陆陆续续去吃午饭了,实验室就剩下寥寥几个人。
我没有胃口,心里想着,梓潼应该快被放出来了吧。对面的科学怪人玩偶依旧神采奕奕,那个爱慕梓潼的女生每天中午撑着大家去吃午饭了,总会偷偷过来帮他理理桌子,用自己的小手帕擦一下玩偶的脸,还在那里嘟哝着嘴,擦着擦着就哇的哭了起来。她哭的有点噎住,精致的妆容瞬间变成了大花脸,哭晕了眼影,两行清泪如果清洁剂一般横扫了厚厚的粉底,刷开了两条痕迹。唯有两根精巧的麻花辫还是灵动依旧,仿佛会跳舞的辫子,左一边右一边,加分不少,起码给年纪减少了四五岁。梓潼曾经夸过她,打那以后她就风吹雨打不变的数着这种发型,当然,我认为,梓潼只是觉得她这两个辫子向动物触角把。
我抬头看了一眼,递过去抽屉里的纸巾。一如既往,对方一万年都不领情,傲娇的从我面前走开,完全忽视我递过去的纸巾。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心想,反正我和她这辈子是不会和睦了。”正当我心里嘀咕的时候,这姑娘犹如风一般的冲到门口,两个小辫子在跑动中疯狂的飞舞,她频率发射的信息是,“子墨小姐,您好,请问梓潼怎么样了?”
是子墨来了。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扑通抽搐了一下,左眼右眼接连眼皮直跳。
子墨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径直走向我。从她的表情,她的步伐来看,一切似乎都是凝重的。
我本能的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我和子墨差不多高,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上强大的气场,有种初生猫犊不怕虎的坚韧。虽然这是我们第二次相见,不得不承认,我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源于她那执着的眼神和善意的试探。
“紫轩,你好,我是子墨,我们又见面了。”
我回复到,“你比上次看到憔悴多了”她黑圆圈凝重,一看就是熬了几个通宵。
“我没事,”她犹豫了下,继续给我发送消息,“但梓潼被关进了地狱天牢。”
外面的世界仿佛静止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耳边有一股尖锐的回鸣声,盘旋充斥着。
那个小姑娘,也搜索到了我们的交流,她直接瘫痪在地上,双手有力的在拧着自己的大腿,一次又一次。
地狱天牢是我们将失败的实验品送去的最后一站,本着尊重生命的原则,我们不会直接销毁他们,而是送去一个我们不关注的地方,任由他们消亡。
“他的口供和他脑部实验的结果不匹配,”子墨继续解释到,“但我依旧相信他。“
然后她递了一张纸条给我,默默的塞给我,上面写着,“亦少是突破口,”。
我惊呆了,极度诧异的抬头看着她,我们四目相对,当中暗涌几许。
到底,她是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是亦少的?
到底她知道多少?
到底她想利用我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