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种种不寻常的表现,癫子开始怀疑那个老头正是阿婆所说的世外高人。然而他又不敢确定,因为这个老头的形象和德行实在太差了!
跟着这样一个所谓的“高人”,除了能学到一些拳脚功夫之外,还能学到什么呢?弄不好自己也成了那邋里邋遢、抢吃抢喝的猥琐样子,我癫子才不要呢。
不过那老头行为诡异,看来是伏牛山的常客,貌似真的知道世外高人的踪迹,那就继续向他了解吧,不信搞不清个子丑寅卯。
然而癫子的算盘打错了。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里,压根就找不到关于老头的任何蛛丝马迹。他居然开始疯狂地思念老头,如同刚刚陷入热恋的人突然没有了恋人的音信。
在四处寻找之余,他十分重视获取猎物,并且在烧烤的时候特意多放了茱萸和姜片,试图用美味引诱老头现身,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臭老头,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啊——”,癫子站在山顶上大喊,却只听到山谷嘲笑般的回声。
无奈之余,再次把目光投向幽深的峡谷。
已经在峡谷边逡巡过多次了,却始终找不到能够到达谷底的路径。崖边是茂密的草木,钻进草木向下看去,全都是陡峭的崖壁,一眼望不到底。
再找找看吧,沿着峡谷一路找过去,看看有没有希望,如今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走着走着,癫子的目光停留在一颗大树的根部。
这是一棵很大的树,树边环绕着茂密的灌木和杂草,在灌木和草丛中,隐约露出一条粗壮藤,那是许多细的藤条缠绕在一起,如同绳子一般。
癫子眼睛一亮,赶忙过去拨拉开草丛,将那条藤抓在手里,使劲儿扯拉,感觉十分沉重。趴在悬崖边顺着藤条往下看去,只看见粗壮的藤一直向峡谷底下蔓延,根本望不到头。
好啊,天助我也!
癫子大喜,确认藤条在大树上盘结的十分牢固之后,三下两下绑好腰带、裤脚、佩刀、葫芦等一应物品,双手抓住藤条,转身攀援下去。
一开始还算顺畅,虽然不时会遇到生在崖壁的灌木和藤蔓,但是这难不倒癫子,用一只手和一把短刀就可以解决问题。
可是这条峡谷实在太幽深了,向下攀爬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低头看去,依然望不到底。手臂开始酸软,手上火烧火燎的疼,腰腿也变得不像一开始那样轻松。
庆幸长期以来练就了强健的体魄,还可以坚持下去,如若不然,就是抓住藤条悬吊片刻,那也是不容易的事。自己前世的时候就是那样,在单杠上挂上五分钟就受不了了,做引体向上不到十个的水平,比起现在来弱爆了!
坚持吧,总会有到底的时候,不信这个峡谷就是个无底洞!尽管每往下一尺都是艰难的,癫子还是不断给自己打气。
终于听到轰鸣的水声了,癫子心头大喜,快到了,快到谷底了!如果再超过半个时辰的话,真的就撑不住了。
癫子正抖擞精神向下,突然感觉不对劲了。两只脚左右摆动着寻找,居然感觉不到藤条的存在。低下头仔细一看,不由得傻了眼,天哪,藤条到了尽头,没有藤条了!
完了,完了!癫子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下到这里,已经筋疲力尽了,原路爬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今悬吊在半空中,难道等着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生生摔死在谷底吗?
天哪,我真是愚蠢透顶,下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愚蠢就要付出代价,可是这个代价未免太沉重了!
癫子愣了片刻,低头向故地探望,看看到底还有多少距离,实在不行的话,干脆跳下去算了,如果天不灭我的话,或许还能活命。
可是距离谷底还是那样遥远,目测足足有十层楼那样高,如果跳落到乱石上的话,必然粉身碎骨。就算有幸跳进水里,那也要摔个晕头转向,被湍急的水流冲下去,迟早喂了鱼!
没办法了,只有往上爬了!拼命爬吧,爬到哪里算哪里,实在爬不动了,那就闭着眼睛往下一跃,听天由命吧!
艰难地向上爬,如同蜗牛一样,身体沉重地像一块大石头,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上长了太多的肉。衣服早已撕扯的褴褛不堪,手上的血泡破了,刀割一般的疼。
找一个可以踩脚的地方歇歇吧,可是脚下空荡荡的,居然完全悬空了!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头顶是一块悬出崖壁的岩石,藤条就是从岩石上下来的。
心中暗叫不好!拼命爬上去,果然发现,由于自己身体的拉力,藤条紧紧贴在岩石上,根本就无法下手。岩石很光滑,再加上长着苔藓,更加没有可以抓手的地方。
完了,彻底完了!上下两条路都堵死了,我命休矣!
癫子心中冰凉,绝望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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