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削尖的竹枪,用那些异常坚韧的树藤串联起来,并利用部分树枝的弹力和埋设好的藤条的牵引,向着敌人飚射而出……
一根根粗大的树锤,被挂起隐藏在枝叶茂密的大树顶上,待敌人踩踏到那树下布设好的一块活板上时,也就触发了悬挂住树锤的野藤……
一片片被削得薄薄的木片或是被削得尖尖的木刺,就隐没在一处处腐叶枯枝之中。而这些木片和尖刺的锋锐处,还被涂抹上了大量的毒液——有的是剧烈的蛇毒;有的是几种野生植物根茎上的毒汁;还有的则干脆就是一种剧毒马蜂尾后的毒刺……
而大量的这种木片和毒刺,都被浅浅地埋设在了各处腐叶层或是野草丛中,又或被倒插在了一些靠近地面的树身横叉和灌木藤条之上……只要敌人从此经过,就难免会踩踏到这种无处不在的木片毒刺;又或是被那些树身、灌木上的木片毒刺划破了身体或手臂上的皮肤……
对于一众只穿着破草鞋和披着些简陋衣甲的黄巾贼子们来说,这些木片毒刺的杀伤才是最让他们头痛的事情。
尽管被划破了表皮的小伤和毒刺上那一点点毒素的伤害并不算致命,但却足以让不少中招的黄巾贼子们痛叫连连,并且有不少脚底中招的黄巾贼子很快就丧失了大半的行动能力……
此外,还有不少足以致命的大型捕兽坑——这是猎户们之前就挖好用来对付那些猛兽的;还有能把人倒吊到树顶上去的树藤活套;还有突然从那树顶上落下罩住几名敌人的、用树藤编织成的巨大藤网——而这种藤网之上,同样也是毒刺密布……
总之,各种各样的歹毒陷阱被老猎户们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布满了这一片的山林……
而充分的享受了这一顿“丰盛而美味的大餐”的韩忠他们,则是惨嚎不断、哀叫连连……从山腰到山顶的这短短的一里多路程,也不过只行进了一半,韩忠他们就已被吓破了胆,实在是走不下去了……
短短的一段路程,这支不足百人的队伍就已伤亡了一小半——足足又有超过二三十位黄巾弟兄倒在了那些阴损歹毒的陷阱中,就连韩忠,也同样被几枚毒刺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阵阵酸痛麻痒的感觉让他差点连手里的那柄大刀都要拿不稳了……
看着之前被自己一番话鼓起了不少悍勇之气的黄巾弟兄们,此刻却都已是胆战心惊、裹足不前……韩忠同样有些脸色苍白地扫了眼前方那还在三四百米之外的山顶处,不由哀叹了一声,便准备彻底的放弃继续追击下去的打算。
但此刻就在距离韩忠他们不到三十米外的右侧一株大树的背后,探出了小半个脑袋的韩悠,依旧紧盯着那似乎已有了些退意的韩忠,韩悠的嘴角处不禁勾起了一抹讥嘲而冰冷的笑意——现在才想跑?晚了!
随着韩悠嘴里发出的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嗖、嗖、嗖”一支支劲箭突然从树顶、树后、地底、灌木丛等等各个角落、各个方向,往着那些黄巾贼子们疾射了过去……
而从各个方向泼洒向了黄巾贼子们的箭雨,单单这一波的数量就已不下三十支……韩悠麾下的整支游猎战队,都已在此聚齐!
而从这些猎人们藏身所在的各个位置、各处方向上来看,他们竟是已隐隐的将这整支黄巾贼子的队伍都彻底的包围了起来!
随着接连响起的三声雷鸣般的怒吼,周仓、铁蛋和刘大雄,也猛的从几棵大树的背后突然窜了出来,疾扑向了那已是阵脚大乱的黄巾贼子们……
韩悠却是闷声不响,也同样从树后疾速窜出,靠着一些林木灌木的遮掩,悄然的接近了那些黄巾贼子们……而他的手里,则紧紧握着几根锋利的投矛……
本就被各处的陷阱给弄得伤亡惨重、心胆俱寒的黄巾贼子们,又遭受到了这一波突然的埋伏和那箭雨的袭击,登时大乱!
已丧尽了胆气的他们,尽管还有着部分人依旧靠着那一丝精锐老兵的本能,勉强地保持着镇定;但大部分的黄巾贼子却仍在惊慌之下发出了一阵阵的嘶喊乱叫;而更有几个被劲箭射伤的、惊慌失措的贼子,开始四下里的乱窜,却将整支队伍弄得越发的混乱了起来……
铁蛋、周仓和刘大雄三大猛男,率着四周一众游猎战队趁机迅速扑到,一个照面就已接连砍翻了好几名慌乱的黄巾贼子……
而悄然接近到了十多步距离外的韩悠,则默默地将手中一柄投矛猛的掷出……
正努力地对着身周一众慌乱的黄巾贼子们高声嘶喊的韩忠,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冰寒、身上汗毛倒竖……
“噗”的一声,锋锐的投矛深深扎入了韩忠的背部,那矛身上的一股巨大力道,更是将韩忠带得往前扑跌……
韩忠的突然倒下,更是让本就慌乱的黄巾贼子们彻底丧失掉了心底里的最后一丝胆气……疯狂胡喊乱叫着的他们登时就如同那没头的苍蝇般,往着四下里逃窜了开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程远志才率着一大队的黄巾军步兵队伍刚刚赶到了野狼山的脚下……
由于有着一片密集林木的遮挡,尽管此刻已到达了山脚下的程远志他们,距离那些正遭受着屠戮的黄巾军的精锐骑兵们,也只有二里多点的距离,但那些黄巾骑兵们在临死前发出的阵阵嘶吼和惨叫声,却仍未被山脚下的程远志和他麾下的大队步兵们听到。
而山林中的那些往着四处逃窜的黄巾骑兵们,在无比的慌乱之中,被四周埋伏着的猎人们当成了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子……
猎人们相当从容而轻松地挽弓疾射,将大部分胡乱逃窜的黄巾贼子们都一一的射倒在地,而剩下的小部分逃得飞快的黄巾贼子,却也未能逃过那些布设在四周的丛林陷阱……
很快的,这片山林之中又大体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偶尔响起的一阵阵痛苦而微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