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李向任云和陈山介绍道:“老杨认定的肯定没错,他就是珠宝专家,我是他的朋友,这次到北京来就是陪他参加一个珠宝展览会。”
任云一听此话立刻慌了神,脸色苍白,用手紧紧捂着那块翡翠。因为她心里有鬼,张大陆曾经告诉过她,这块东西从海口带回北京后,他找过专家鉴定过,确实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现在的翡翠市场不太理想,有些滑坡,但初步估价也在十万以上,可是像老杨说的,会在二三十万元以上的价格,她却是没有想到的。
这件翡翠算是张大陆给任云的定情物,任云也很喜欢那碧绿的颜色,自从张大陆将它戴到了任云的脖子上后,她就整天带着。
可是任云为了掩盖跟张大陆的私情,只好对好奇的人谎称此物只是一个玻璃工艺品。这个秘密一直没有人查觉,可是今天却在这里差点就被人点破。
任云正在心慌意乱地瞎想的时候。
这时,听了老杨和老李话的陈山笑了说:“不可能,这是我老婆在潘家园的地摊上买的,一百多块钱,就是一个护身符。”
老杨却摇摇头说:“不可能,我虽然没有用放大镜看,但是,凭我第一眼的感觉,它就是个上好翡翠,不是一般的料器。”
陈山笑他说:“你是看走眼了。这么个东西怎么能值十万元?”
老杨又凑到近处看那挂件,任云很不情愿地挪开了手。
那老杨看了后说:“没错,我的眼光八九不离十,凭我的经验,它绝对值这个价,这次展览会上我就看到这么一块,还没有这个水头好,也没有这块大,标价六万。要不然这样,你们跟我到我的房间,我的箱子里面就有放大镜,我现在就给你做鉴定。咱俩打赌。”
陈山说:“好!如果这块东西是真的,我情愿输一千块钱,如果这是假的,你得给我一千。”
老杨说:“好!一言为定。”
陈山对任云说:“你摘下来,让他鉴定鉴定。”
任云极不情愿,她紧紧地握着那块佩饰不肯松手。
陈山是那种一遇到挑战就跃跃欲试的男人,现在有人跟他就老婆脖子上挂的饰物打赌,他的赌性被挑起,更加来劲,不由分说,掰开任云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摘下了这块佩件。
任云的脸色煞白,浑身发冷。她抱着胳膊跟着他们来到老杨的房间。
老杨拿出他全套精致的仪器,打开台灯,开始工作起来,任云则咬着嘴唇,默默地坐在圈椅里。
过了好半天,老杨才抬起头,他关上台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任云,然后对陈山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输了。”
任云暗暗地松了口气。
陈山得意地说:“我说你肯定输,这就是一块玻璃。我老婆身上值钱的首饰都是我给她买的,她自己不舍得,只爱去潘家园淘便宜货。”
老杨无奈地马上从兜里掏出钱。
陈山忙说:“别别,咱们就算交个朋友。”
老杨却不容置疑地说:“原赌服输,这是规矩,你我都别坏了规矩。”
陈山只好让任云接了。
夫妻俩走后,那大失所望的老李关切地望着在椅子上发愣的老杨说:“你今天怎么拉?怎么会走眼了呢?”
老杨用舌头添着嘴唇咧嘴笑了,边笑边摇头。
老李说:“我从来没有听说你看走了眼的时候呀,难道今天见鬼了吗?”
老杨仍然不说话,一会儿他竟然笑出了声,他靠在桌沿上说:“今天是撞见鬼了,撞见女鬼了。”
老李急得直转圈,催他快讲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老杨说:“其实这块东西一上手,我心里就八九不离十地认定它就是一块上好的翡翠。还是老坑玻璃种,水头很好。”
老李急了:“那你干嘛要输给他一千块钱,你是又赔钱,又打自己的嘴。”
那老杨又无奈地笑了说:“所以我说今天是见鬼了。”
“怎么讲?”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漂亮了。”
老李不明白,直瞪着眼望着他。
老杨说:“嗨!……我注意到那女的一听说我要给她鉴定翡翠时,她就慌了神,脸色煞白,极不情愿。我知道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我在用放大镜观察翡翠的时候,我猜,那女人绝对知道这块翡翠的真实价值,而她丈夫却不知道。这说明这块东西是其他人送给她的。谁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呢?”
老李还是不太明白疑疑惑惑地说:“是另一个人?”
老杨点点头。
老李又问:“另外一个男人?”
老杨道:“差不多,我的推测应该是这样。这个女人,这几年在北京并没有独守空房,她并不缺少鱼水之欢,那个丈夫却蒙在鼓里。”
老李吹了声口哨说:“世上都说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你是不是英雄救美帮她遮了丑。”
老杨笑笑说:“不要拆散他们夫妻吧,做个好人。嗨!这都什么年代了,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守活寡也太不人道。那个女人只要不再跟情夫来往,那个丈夫只要到死都蒙在鼓里,他们还是让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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