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展接过电话,陈山奇怪地问:“她怎么啦,好像有点反常。”
云展摸不着头脑:“我也不清楚,你来电话前,她和小慧还有说有笑的。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
“我去问问她,你也别太担心了。女人都比较感情用事,不会有什么大事。”
“哦,如果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两口子吵架谁都碰到过。哎呀!……我……我这儿,实在……明天……不能回京,只能后天。”
“陈山,你还是以工作为重,别听她们女人瞎吵吵。这事是任云有点无理取闹,我说她。”
“好吧,你拜托小慧好好劝劝她,多陪陪她。”
云展又问了问他的项目进展,陈山告诉他,工地已经做到正负零了。
云展放下电话,敲门进了里屋,任云靠在大床上,小慧和母亲陪着她坐着,任云已经止住了哭,低着头在发呆。
小慧正在喋喋不休地给她讲大道理:“你也别不知足,陈山给你挣着大把的钱,你想在北京就在北京,想到海口过冬就到海口。哪个女人有你这么幸福,人家羡慕死你了。”
小慧说累了,母亲接着数落她道:“都是你爸把你惯的,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可以这样使性子,欺负你哥哥都可以,那是哥,我骂他打他,叫他让着你下跪都没事。可是,你现在嫁人结婚了,对姑爷可不能这个样子。”
云展不耐烦地抢白母亲说:“你还说是怨我爸的事,你们俩合伙惯着她,你也承认,现在怎么样?结了婚对陈山也这样蛮不讲理。我告诉你任云,陈山现在可是个大老板,追他的女人可多了去了,你这样闹下去,只能把他往外推,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小慧又接上茬儿道:“小云,你哥说的对,陈山人品好,又有本事,你应该好好对他。我知道,你很想让陈山长久在你身边陪着你,俩人厮守在一起,我理解你。可是他现在不是忙嘛。这忙也是为了你们今后能生活在一起呀。我也知道你跟陈山的感情好,但也要找到一个正确的表达方式,这样他才能真正理解你的心情。”
任云听了这些劝说,就感觉甜牛奶里撒了胡椒面,怎么都不对味。
云展命令妹妹道:“你现在马上给陈山打个电话,向他赔礼道歉。”
任云不动,云展要去拉任云。
小慧说:“她马上去,马上去。”
母亲也拦着云展道:“她都多大了,你还要打她不成。”
正说着话,外屋的电话响了,云展去接,电话是陈山打来的。
任云磨磨蹭蹭去接电话。
陈山告诉妻子:“任云,我刚才把工作又重新安排了一下,明天我回京,但可能坐最末一班飞机,你们谁都不要来接,我打的回去。你别再生气了吧?好吗?嗨!你真折腾人。”
二、
第二天晚上,云展没向任何人打招呼,自己一人去机场接陈山。
海口方向的航班到达时,穿短衬衣,皮肤晒得黝黑,行李车上堆满了椰子、荔枝等热带水果的人们,陆陆续续出来了。这趟航班的人都走光了,云展也没见陈山的影子。他先给任云通话,知道陈山还没到家,云展又拨陈山的手机,手机没开。他不知道陈山是到京了还是在飞机上,也决定不了是回去还是继续等下去。终于半个小时后,他拨通了陈山的手机。原来刚才陈山在从海口飞往广州的班机上,这时候刚到广州,在广州的白云机场再转乘到北京的航班。十一点起飞,到北京一点半,他让云展不要在机场等他了,让他先回家,明天晚上他和任云回家吃饭。
云展知道陈山何时到京,心里就踏实了。但他还是决定在机场等着陈山回来。
三、
陈山在首都机场出口处见到哈欠连天的云展。
俩人上了出租,云展问他困吗,陈山说:“在机上睡了一大觉,还好。这会清醒了。”
陈山问:“任云在我们自己家还在你哪儿?”
云展告诉他,是在他们自己家。
陈山告诉云展,上午还在三亚,中午办完事后,就往海口赶,路不好走,所以七点才到海口,没有赶上直飞北京的末班机,这才先飞到广州再飞北京。
任云一直在等着陈山,夫妻见面后却默默无语。
陈山不断地搓自己发木的脸。
陈山临睡觉前对她说:“老婆,好吧!我回到你的身边了,你别担心了。”
连续赶路的陈山实在是太累了,说完这句话就睡着了。
陈山就像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傻男人,躺在任云身边放心大胆的睡了个长觉。
夫妻俩一宿无话,睁眼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他们俩人收拾一下就到了云展家。
今天小慧做了一大桌的好菜,专门招待姑爷的到来。
陈山吃完饭就出门办事。
小慧问任云:“这下不哭了吧,瞧你那天没出息的,想老公想到都流眼泪了。”
任云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一直想晚上怎么躲避陈山的纠缠。
这天晚饭后,陈山趁别人不注意给小慧使了个眼神,他和小慧进了里屋,他问:“她到底怎么了?”
“你们俩没谈谈吗?”
“昨晚到家太晚,没来得及,你认为,她到底怎么了?”
“嗨!我觉得她可能真的想你了,才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你把她的生活安排得衣食无忧,可她还需要个丈夫在身边啊。要不然你让她过去,你那边也需要个女人。
陈山无奈地叹气说:“这次回北京是她自己要求的,海口太热,她受不了,成天在空调屋里待长了,人也不舒服,又没有亲戚朋友,比较孤独。我何尝不想让她和孩子在海口,可是那边的教育质量也成问题,没有条件比较好的学校,孩子不在身边,她又想孩子。唉!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要不然让她在忍耐一年半载,等这个项目做完了,有了房子,你们也可以过去,她就不寂寞了。”
晚上七八点后,陈山和瑞瑞聊了几句,他突然感觉孩子长大了,是要考虑怎么安排她们母子的问题。
四、
他们回到自己的家后,陈山问任云:你说吧,那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你不是也发那么大的火嘛。”
“不能这样讲,你先挑起的事端嘛!”
任云也觉得理亏不说话了。
陈山望着她笑着说:“你是一个折腾精,非得把人折腾死了再说,我本想昨天赶得急,身体太乏,在海口歇一晚上,今天回来正好能对付你。就是一天都等不及了。走!咱俩进屋说。”
陈山说完就去拉任云,任云把自己的身子死死的往下沉,陈山一没拽动说:“咦?怎么啦?几天没见胖成这样。就像沉在湖里的铅块拽都拽不起来。”
但是到底是女人,任云的力气抵不过陈山,被陈山一拽俩筋斗拉进了卧室。
任云急了说:“你轻点好不好,你看我的胳膊被你抓青了。她借题发挥甩脱了陈山的手,气鼓鼓的坐在床上,陈山要碰她,她就给陈山一脚……。
陈山第二天就走了,他和从北京请的几个策划人一起飞往海口,任云去机场送行。
陈山进候机厅,临分手的时候搂了一下任云,又抚摸了一下任云柔软的乌云,挥手进了检票口。
任云望着丈夫的背影,发现陈山这次回来对她格外的温柔体贴,以前在分手的时候从来没有那样搂过自己。
夫妻可能生活在一起久了,两个人会有心灵感应。俩人之间的任何一个小小的改变,或多或少会呼应对方的敏感区域,只是当事人一时半会不知道这种呼应的实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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