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海华刚回到家,海英打电话来说,任云这几天在海口,就是为了那栋搁置很久的别墅事情,海英现在也不在海口,她嘱咐海华,去问问任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跟陈山是多年的好友,陈山不在了,任云也改嫁了,可是情份还是在的嘛。
海华马上跟任云通了电话,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任云在电话里说没有什么事情了,正在跟几个承租人谈判,还没有最后签合同。这不,她一个人在打扫卫生,几百平米的独栋小楼,打扫起来也挺费劲的,她想把房子清理干净后,也想租个好价钱。
二、
海华第二天来到陈山以前买下的那栋别墅,来看任云。
任云正头上顶着一个毛巾,用鸡毛掸子在撩屋顶的蜘蛛网。
时间真是一把******,虽然从任云的脸上还能看到她昔日的美貌和精致的五官,可是无情的皱纹还是爬上了她的面颊。再加上灰头土脸的样子,以及身上穿着的一件破旧的T恤,样子着实落魄。
海华看着任云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可是任云好像很接受自己现在的形象似的,安之若素,她笑嘻嘻地对海华道:“你前段日子跑去哪里潇洒了?”
海华告诉她自己去上海了,她试探地说:“哦,我跟那个朋友——刘娅蕾也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不,正好有个机会,也是去看看她。”
任云早就听说陈山以前曾经有一个女朋友,就叫刘娅蕾,她若无其事地问道:“哦,她现在怎么样?该是结婚了吧?”
海华:“嗯,老公也不错,孩子都快十岁了,虎头虎脑的样子,挺可爱的。”
任云手里的活没有停下,继续掸着灰尘。对于这个叫刘娅蕾的女人,她无话可说,是啊跟陈山早已离婚多年了,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了。
海华也撸起袖子帮忙任云的忙。
俩人来到二楼的主卧室里,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床上和窗帘的纺织物也快糟了,一拉帘子,竟然拉扯了一个大口子。
海华道:“干脆换个窗帘吧!”
任云喃喃道:“真是太久没有住人了,真是太久了。”
是啊!这栋小楼是陈山在一九九二年跟人合伙炒楼,赚了大钱后买下的,也是想把任云从北京接到海口,一起生活的安乐窝;他不愿意再过这样北京海口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任云想想,是啊!陈山还是爱自己的,做为老公,他也是合格的,该娶自己的时候实现了诺言;该干事业的时候,能豁得出去;该赚大钱的时候,时运也不错,竟然让他撞上了大运,再加上头脑灵活,胆子够大,那年月,他在海口干的着实成功,是江湖上传说的大老板。
任云现在的落寞,映衬着那个年月的快乐。她现在越感觉失落,那个年月的快乐越令她怀念,可惜,时光是拉不住的,快乐也会随着日子的久远,越来越淡。
三、
一九九二年春天,******的南巡讲话过后不久,陈山明显感觉到海口街面上的热闹。刘总也回来跟他说,现在的形势不错,来海口的热钱很多,公司一定要牢牢抓住机会呀!
也就是那个时候,众多老朋友新伙伴都在海口相聚了。
江海英和她的丈夫林树森、江海华和她的丈夫洪川一家人、陈山把老婆任云接来住了三个月,来送任云的是她的哥哥任云展,云展也是陈山和海英的战友。
众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四、
任云自从那年春节后的探亲以后,又来过几次,都不凑巧,不是海英夫妇不在海口就是陈山忙,两家人总没有机会凑在一起,直到今天才算聚齐了。
任云的到来让海英一家对陈山刮目相看,没想到平时凶巴巴的陈山娶了一位天仙似的老婆。
林树森也睁开他快花了的眼睛盯着任云瞧了半天。
海英笑着说:“快别这样没出息,看把任云看不好意思了,也把陈山看毛了。”
林树森:“这怕什么,你放心,我看谁也不会就看跑了。我老了,任云不会看得上我。陈山也不会这么小气。”
任云到是大大方方地说:“厅长现在还有当年追英姐的资本,一看就看得出来是个帅哥坯子。”
一句话又唤起林树森的斗志,他拍拍英姐的肩膀:“怎么样?怎么样?你说我老了,可还有人说我魅力尤在。”
说着站了起来,去洗手间照镜子去了。
海英没好气地看着今天反常的丈夫,知道是任云让他手舞足蹈,心想:老耿呀,老耿,原以为自己是他眼中的一个宝,到底还是个凡胎肉身的男人,在美丽女人面前失了常态。
林树森从洗手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原先有一撮翘起来的头发,硬是让他用发胶压了下去,海华眼尖故意问:“哎?姐夫,你的头发上抹什么了,怎么这么油光发亮?”
林树森说:“我抹你姐的摩丝啦怎么样?好汉做事好汉当,讲究仪表有什么不好。”大伙都笑了。
海英也笑了:“他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
海英看着陈山和任云展坐在一起问:“我真奇怪,你们俩不是一个地方的,陈山就怎么娶了你妹妹。”
任云说:“嗨!别提了,英姐,我是先进了我哥布下的天罗,后是又中了陈山的地网。”
五、
这天晚上,陈山、任云、云展很晚才回公司。
一进公司大门就碰上一位职员,他告诉陈山今天上午有人打来电话找他,陈山问是谁,小伙子说,好象说姓徐。
陈山点点头,从一楼到三楼进房间之前,他一直想不起朋友中谁姓徐。
进了房间后,任云给云展整理行李,因为明天云展要回北京,任云把东西一件一件往箱子里放,放一件嘱咐一句要送给谁,怕他忘了,云展嫌烦:“哎呀,谁脑子成天记这个东西,回去谁喜欢什么就拿给人家什么呗。”
任云说:“不行,你去找笔我记在纸上。”
云展只好去翻桌上的东西。
任云皱着眉头说:“你们这些男人包括陈山在内,都是这样,嫌带东西烦,回到家看到那么多的亲戚朋友同事问你海口的情况,你就该后悔没带礼物给人家了。”
云展一声不吭,乖乖地记住任云嘱咐的事情。
陈山坐在一边一直在琢磨是谁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