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娅蕾放下电话后,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用胳膊支着头,望着不远处一片漆黑死寂的别墅区。心想,他们的好日子都埋葬在这一片没有生命的钢筋水泥中了。
正想着心事,电话铃声又响起,原来又是陈山打来的,娅蕾很疑惑,陈山迟疑地说:“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你也非常漂亮,很有风度。”
“这个我早就知道,不需要别人告诉我。”
“你挺有个性,我已领教你了,是个女中豪杰。”
难道他打来电话专门就是为了对自己说这个话?娅蕾的心情很复杂,这个男人好难对付啊!同时,又是一个心事很重的男人。
放下电话后,陈山一直在想:娅蕾的心胸大度坦荡,是个难得的女人。
可娅蕾放下电话后,心中的酸味更浓,躺在床上流了半天眼泪。
二、
日子一天天地往下过,陈山和娅蕾不断地通着电话,居然慢慢有了耳鬓厮磨的感觉,都把对方当成了解闷的对象。他们经常在临睡觉前通上一番电话,然后心满足地睡去。
“你的肺炎好些了吗?”一次通话中,陈山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一提这件事,娅蕾的感情非常复杂,愣了一下道:“好长时间咳嗽轻多了,应该好了吧。”
“刚才我听见你咳嗽了一声,我才想起问你,你也别大意,去医院去看看,复查一下,这个病拖的时间太长了。算起来也有四五个月了吧?一个人生活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听话,明天就去医院。我要是在海口的话,一定带你去看病,……你这病也是因为我得的。所以我很惦记着。”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今天是吃了什么药,说起话来句句入耳。
对方的这番话语,在娅蕾听起来非常暖心,让她迟迟睡不着觉,胡思乱想起来:是否陈山担心自己的病,所以不愿意来海口见她。可她转念又想,这个病还不因为他的莫名其妙而得上的,想到这里,她的心又酸了起来,不觉得泪眼模糊起来,伤感地流了一阵眼泪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三、
第二天,她去医院复查肺部,为了他的关心,也为了她自己。
检查的结果是,肺部的炎症已经钙化,晚上她给陈山通了电话,报告了这个消息,让她奇怪的是他听后反应并不大,过了一会才想起道:“噢!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也放心了。”
冷脸热话,这就是电话沟通的方便,可以做个隐形人。
放下电话后,娅蕾心里又嘀咕开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就放心了,是不是,病好了,我再也赖不着他了,他终于解脱了,用不着负责了?
娅蕾又左思右想琢磨了半天,病虽好了,却又添了心病。
陈山放下电话后,将从办公室带回的文件又看了一遍,心中筹划未来的工作,临睡前,躺在床上终于放松下来,想起刘娅蕾的病好了,他确实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另一点让他高兴的是,原先印象中倔强的娅蕾并不是任性的女孩,还是比较听话的。
四、
娅蕾喜欢去英语学校的原因之一,就是可以跟一群好朋友在一起说说笑笑混日子,又能练口语,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情感上的郁闷埋在脑后不去想它,虽然晚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还是会往那上面想。
“咱们好久没在一起搞活动了。”这天上课的时候,冬艳向娅蕾嘀咕了一句。
健安听了吃吃笑了道:“哎哟!前天才在一起吃的中午饭,我跟你们在一起吃中午饭的次数,比跟我老妈老爸在一起吃午饭的次数还多。”
冬艳道:“咱们的活动是一系列全套的,包括:午餐,下午茶,晚餐,晚茶和宵夜,只吃一顿午饭不过瘾。”
娅蕾说:“我倒没觉得有多长时间不在一起聚了。”
冬艳道:“当然了,有人给你开小灶呗,对了!还有一点刚才忘了说,吃完宵夜再去酒吧聊一整夜,这才叫最完整的一套活动。”说完了和健安作了一个鬼脸。
“对——呀!再包括丢了钥匙,有人给送到家门。”健安话不饶人。
冬艳和健安望着娅蕾吃吃地笑着,娅蕾知道他们是拿上次跟朱兰君在酒吧一整夜的事情开她的玩笑,她只好装着没听见不理他俩。
中午吃饭的时候,爱丽丝拖着长音学大孩子的腔调道:“咱们今天还少一个重要人物吧?”
可是桌上的人乱糟糟的,谁也没理她的茬,娅蕾装着没听见,隔了一会桌上安静一些,冬艳反应过来问:“刚才谁说什么来着?”
爱丽丝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桌上人都抿着望着娅蕾笑,娅蕾道:“对呀!是少了一人,给他打个电话。”
健安马上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后交给了娅蕾,娅蕾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电话,朱兰君一听是她的声音有些吃惊,在众人的注视下,娅蕾有些扭捏问道:“你来吃午饭吗?”
健安见她的样子,心里直乐,向众人一使眼色,有节奏地鼓着掌,娅蕾说:“你听,是什么声音?”将电话面向众人,然后对兰君道:“听见了吗?大伙都欢迎你来,希望与你用进午餐。我们将会对国际上的重大问题和我们双方感兴趣的话题达成一致。”
兰君乐不可支,逗她道:“他们欢迎我不算数,你欢迎吗?”
“这还用说吗?我正以急切的心情盼着你来。”
健安对着手机道:“我们命令你,以逃命的速度过来。”
桌上的人都大叫着起哄,兰君都听到了,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他非常非常抱歉地说:“今天恐怕不行,今天中午谁都不休息,一人一个盒饭,只留了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娅蕾听出朱兰君说话很严肃,她也收住了笑容问:“有这么紧张吗?”
朱兰君语气和缓地说:“我们就是这种工作性质,时紧时松。”
他又用商量的口气安慰她:“以后吧,下次咱们聚我赔罪,今天你就和他们一起吃吧,好吗?”
健安抢过电话问:“怎么了?不能来吗?”兰君又详细讲了些什么,众人见他真的不能来,自然很扫兴。
五、
正吃着饭,健安宣布了一个消息:他上个星期天参加一个拍卖会,拍得一套跃层式大公寓,约有三百多平米。
众人问他:是在哪,怎样的一个项目。
健安告诉众人:他是半个月前在报纸上发现的一则拍卖楼宇的广告,这则广告他在中央一级的报纸上也见过,抽了个空,按图索骥找了去,原来就在国贸区的南边,合围式的庭院,住宅楼共八座。
后来他托人细细打听这项物业的来龙去脉,回来的消息很令人振奋:原来这片楼宇是在九二年底规划,九三年初动工的,等工程完工装修后,大环境不好,根本买不动,最近由银行收回,拍卖公司公开拍卖。那人还说,它的拍卖价很低,如果谁手里有闲钱,不妨买一套,挺值。不过现在人们被房地产搞怕了,前几年热得太离谱,紧接着又摔得太脆,都不敢买房置业。听报料的一说,健安就动了竟拍的念头,课余时间跑了几次,实地参观,又看沙盘,最后看中了一套最大的。
众人问:“你不是要出国吗?干吗还在海口置业。”
健安道:“出国只是暂时的,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现在先让我爸我妈住,海口气候好,环境优美,让他们在这儿养老。等我老了,我再回来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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