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娅芳在焕英离开的时候跟焕英见了一面,一是将给娅蕾带的东西送给焕英,二是跟焕英聊聊,这也是秉承着母亲的意思。
可是,娅芳跟焕英一聊才感觉到焕英对自己和妹妹的未来并没有认真的打算。
娅芳不由得对焕英产生不瞒情绪,可是又不好直接责备,她心里是很替娅蕾不值。
二人谈话并不投机。
临与焕英分别的时候,娅芳说:“娅蕾是跟着你离开家乡离开家人的,到现在我妈都不原谅她,只是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结果,要不然,她抛家离乡,跟你跑到那么遥远的地方生活,真是不值。想想……如果不是你带着她一起去,她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还是因为她爱你,信任你才敢下决心的。……嗨!一个女孩子,跑到举目无情的地方生活,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焕英被说得哑口无言,惭愧无比。他一定知道娅芳满肚子的怒气在燃烧。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人家说的也没有错。
二、
焕英除了在长沙和刚回桃源和娅芳在一起时给娅蕾来过两个电话外,再也没来过电话。
老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越频繁,在海口的娅蕾的心思就越重。
几天后,焕英再来电话时,他人已在深圳,娅蕾很奇怪,问他怎么想到深圳去啦,焕英说:想到深圳看看有什么发展机会。
娅蕾问什么时候回海口,他说:“还确定不了。)
但焕英在深圳没待多久就回到海口,他没通知娅蕾。回家先睡了一觉。当娅蕾在办公室接到焕英的电话时颇感意外问:“为什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焕英说:“嗨!还讲究这些做啥,又不是没长脚,你什么时候过来,你姐托我带的东西你再不来取都要臭了。”
娅芳给娅蕾捎来的是:一只腊鸡,一只腊鸭,一条腊鱼。
娅蕾拿到后,迫不及待的打开油汪汪的纸包,闻了又闻说:“今天晚饭我们就吃腊味合蒸吧!”
焕英望着满心欢喜的娅蕾,不由得心中发紧,好久没有看到娅蕾一脸欣喜的样子了。这样一想,他感觉亏欠了她许多东西,其实娅蕾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女人嘛!
这顿饭娅蕾吃得好仔细,又很开心。而焕英则默默无语地陪着她。温暖的灯光下,映照着两个很满足的年轻人的面庞。
焕英在一杯酒下肚后,开口说话:“娅蕾,你说我去深圳工作好不好,我想听听你的主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娅蕾半天没有吭声,最后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反对我去深圳?”
“其实你已经决定了,我同意不同意,不起作用,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娅蕾太了理解焕英了。
“你看你说这话,是让我走还是不让我走。”
“我有什么权力管你,我是你什么人?又不是你老婆管得了你吗?”
“我在跟你商量事情,你干吗拿话逼我呢?”
这顿饭因为焕英的何去何从,俩人闹得不欢而散。
娅蕾回家后思考了一天,心情平静后,她觉得焕英离开海口是最佳方案。她也能从从容容开始自己的生活,如果肖焕英一直在海口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待下去,他们之间的冲突会越来越厉害。到时候不是和平分手,而是打得鸡飞狗跳的。
一想到要分手这个问题,娅蕾的心不由得很失落,海枯石烂的誓言好像前天才说过,时间已将热情浇灭,誓言消失,爱情退色。转念又很悲哀。
其实,娅蕾当晚气呼呼地离开,焕英心里有些后悔,他怕伤着娅蕾的心,可又不甘心在海口这么坐吃山空混下去。
三、
焕英回来不几天,就从朋友口中知道了曹击亮被抓的消息,他非常吃惊,回来就跟娅蕾说起。
娅蕾心里藏着事情,她只冷冷地说:“像曹击亮这样的人,行骗行惯了,不正经干事儿,能不往歪门邪道上走吗?”
“你也别苛责他,现在海口有什么正经生意可干?”
“可这并不是诈骗别人的借口呀,你我跟他不都是身处海口吗?可为什么咱们不去诈骗呢?”
“人家都进监狱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吗?”
娅蕾不吭声了。
焕英自从知道曹击亮被抓后,着急找朋友想办法帮忙。娅蕾知道他忙什么,也不去管他。反正她最关心不是曹击亮能不能出狱,何时能出狱。她最关心的是从曹击亮的嘴里能不能找到杀害麦正倡的凶手。
肖焕英对曹击亮的被抓,不说心痛但也是替他惋惜,虽然曹击亮是犯了事情,可只要他把窝赃的款项交出去,同样也洗脱罪行。焕英一时还不知道曹击亮被抓是另外犯事儿了。
焕英奔忙了一个星期,知情人告诉他,曹击亮犯的事情跟麦正倡被杀有关,警察守在他藏身的小区有半个多月了,也合该他倒霉,一天,曹击亮下楼买烟的时候,被守候的警察摁住。
焕英垂头丧气地回家,朋友落网被抓,也影响到焕英的心情,他对娅蕾道:“看来,海南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朋友们不是死了,就是撤了,要不就是被抓了,再待下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焕英的话,何尝不是娅蕾心里想的呀!
四、
焕英也算是够朋友,曹击亮的事情,他拖人去打听了一下,知道曹击亮的罪名有好几项,虽然诈骗、和帮凶不致于死罪,可是如果被证实是真的话,也得被判在监狱好几年。这让焕英心生感慨,也庆幸自己没有在经济最低潮的时候,走上邪路。
曹击亮被抓,焕英连个窜门的去处都没有,所以焕英闲来无事,每天下午去银行接娅蕾下班,然后胡乱在街上吃点东西后,就开车往海边走,此时的海口还处在夏末时节,到了海边,焕英站在高堤上抽烟吹海风,娅蕾下海里捉小螃蟹,俩人就这样消磨时光,几乎不说话。
但彼此不用说话都能领悟对方的心思,根本不妨碍交流。
路过一个小店,焕英一停车,娅蕾自动开门下车,焕英问:“知道我要什么。”
“知道,红梅。”
在海边吹风,娅蕾只要一向小食店张望,焕英自动地去给她买饮料。然后懒洋洋地走回来,老远冲娅蕾举手中的雪碧,娅蕾并不说话只点点头表示他的选择正确。
远处走来一穿着泳衣的矮胖女人,泳衣和她身上的肉几经挣扎后,呈现五花大绑状。那女人走远后,他俩同时说:“棒槌”“困难”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五、
星期天,娅蕾替焕英收拾房间,他回来后行李一直未整理,堆在角落里,焕英则出去见个朋友,说好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娅蕾将他的脏衣服、床单、被套都扔进洗衣机里搅,然后整理他的皮箱。
在皮箱里侧的小皮袋里,娅蕾翻出了一本相册,里面有一半是这次回去和家人、同事、同学的合影。
还有一半是一个小男孩的单人照。
有襁褓之中的——抱他的人只保留两条胳膊;
有刚学走路的——扶他的人只留两只手;
有骑在脚踏车头戴海军帽的;
还有一张是焕英抱着孩子站在一棵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们脸上,这是焕英这次回去拍下的。
娅蕾仔细观察他们父子的相貌:一样的额头,一样的下巴,一样的五官。
娅蕾温柔地看了好几遍,仿佛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一样,让她感动。洗衣机停止了轰鸣,可娅蕾并未起身,她静静的喝了一杯茶,此时的她终于弄明白了一个问题:血浓于水,亲情到何时也割不断,和焕英过了许多年神仙一样的日子,回过头来他肖焕英也未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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