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焕英和娅蕾彻底分手是有前兆的,就是俩人心里不愿意分开,可是环境已经不看好他们的感情了。
焕英还记得,那时候,娅蕾还告诉过他,海华给她介绍过一个男朋友,娅蕾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来说。
那时候,焕英和娅蕾都从深圳回来,俩人因为麦正倡被杀后冰释前嫌,重归于好,所以焕英听到这个事情后,有点奇怪,海华好好的,怎么会给她提亲呢?焕英有点不高兴。
“还不是我去深圳的时候,告诉她咱们俩分手了呗。她就记在心上了。”娅蕾替自己的好友解释。
如果娅蕾这句话,放在几年前说,焕英一定跟她爆跳如雷,可是现在,焕英却心平气和。他知道,自己耽误娅蕾太久了,直到现在他还在拖着娅蕾的后腿不放。焕英是不甘心,他就不相信跟娅蕾能没有个好结果吗?他相信天道酬“情”。
二、
那时的焕英正为他的了堆欠款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呢。
原来有一家公司欠了他三十万的工程款,他现在整天没事可做,只是每天上午下午准时到这家公司上班,讨要自己的工程款,这两天终于等到了这家公司的老总吴总刚从外地回来,就被他堵在办公室里,焕英掏出所有的合同、凭证给吴总看,吴总也知道他的情况。
吴总也是被一屁股的官司搅得头痛,他向焕英明确表示,现在让他一下子解决焕英一家三十万的工程款有些困难,因为他们公司的账上没有多少钱,吃了上顿下顿不知道哪儿去找。
吴总找了一个一笔消帐的主意让焕英考虑:如果想要回三十万的工程款只有等到他们公司卖掉房子或者有钱了再说。但什么时候有钱,这要看经济形势,也许一年,也许八年十年,谁也说不好。另一个办法是:三十万化作五万元一次性付清,将此帐一笔勾销,以后永不讨欠,问焕英意下如何?
这样算法缩水幅度太大,焕英有些措手不及,吴总见他不做决定,笑着说:“其实,我是看在朋友面上才出此下策,这五万块钱我先垫上,其它人连下下策都不见得有。”
“这个……让我考虑一下再说吧!”这个解决办法令肖焕英措手不及,不由得不让他犹豫不决。
就为这件事焕英找娅蕾拿主意,是等那虚无缥缈、遥遥无期的三十万,还是要这马上兑现的五万元。
娅蕾也拿不定主意,焕英把他的文件夹搬出来翻看自己手里的文件,叹气说:“当初还不如不接这些活,现在一分钱都要不回来。”
俩人商量半天也拿不定主意,都觉得白白扔掉三十万太可惜,可海口现阶段的形势太差,谁知道几年后,这些公司还存在不存在了。俩人的意见,一会偏左,一会偏右。议论一番后不了了之。
那时,市面萧条,人员变动也剧烈,每一次的人员变动无不撞击着别人的内心。
三、
有一天早上刚上班,上级部门来了两位领导,直接进了陈菲的办公室。
一会儿,陈菲从里屋出来,跟着那俩人上车走了。
陈菲走的时候没看娅蕾一眼。
他们刚走不远就有人推门进来说:“小刘,快把里屋打扫干净,一会儿,你的新领导就来了。”
原来陈菲被停职检查了,有关陈菲的流言蜚语,到这天为止终于有了结论。虽然新来的上司对娅蕾和颜悦色,尽量在拉拢她,可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寒气。她想:这就是秋后算账了,前几年大潮涌来的时候掩盖了所有的秘密,现在潮水退去,不仅仅看到了谁在裸泳,还看到了藏在浪底下的秘密。
陈菲专案组的人找过娅蕾核实一些陈菲的问题,虽然只是询问,可从对方不信任的眼里看出了审问的意思,好在她毕竟只是个小兵,陈菲在以前业务上,就是收受回扣也不会当着自己部下的面进行,所以从娅蕾这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最多是多吃了客户的邀请,可是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那几年过来的人都知道这不算什么。
有领导正式跟娅蕾谈,要让她放下包袱,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娅蕾也表了态,表明自己一定服从现在的领导,好好工作。
虽然,对刘娅蕾本身没有受到陈菲撤职的影响,但在她的内心却掀起不小的风暴,她没觉得自己有多冤,可是止不住心中有股凄凉往上涌。
就这样心情沮丧的娅蕾给焕英打电话,在这个节骨眼,她觉得只有焕英可以听她倾述。
焕英听完她的叙述后,问她有没有受到牵连,娅蕾说,牵连倒没有,只是……
焕英听出娅蕾的话音里有一股悲楚之声问:“我现在过去吧,陪陪你。”
焕英来了之后,娅蕾的情绪还未好转,低着头蛐倦在沙发的一角,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焕英起身给她拿纸巾。
娅蕾哭累了,窝在沙发的一角,远远地躲着焕英,甚觉无趣。
焕英语重心长地说:“你没必要为那种跟你不相干的人伤心。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喜欢你吗?”
“不想听!”都这人时候了还提什么爱不爱的话题,娅蕾别过头去。
“你不想听就不听,全当是我说给空气吧!我一直认为你不仅漂亮,也是当初吸引我的主要原因,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还发现你有很多优点:比如你聪明、善良。还有一个,你到了海南我才发现的,你身上有一股子勇敢劲头,有一股子男孩子气质。”焕英说这些是认真的。
娅蕾忍不住噗哧笑了。
四、
笑归笑,说归说,现在摆在俩个人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怎样把外面的那些帐要回来。
如果按全额结账的话,也有六、七十万,可现在看出来,有些公司现阶段根本没能力结,有些公司耍赖,还要天天去盯着、追着。
焕英的哥哥托人和张家谈判离婚事宜,焕英说这个婚肯定要离,但也要把他们母子安置好,他心里的愧疚会少一点。所以这五十万他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们挣够。
他算了一笔账,外面欠的六七十万,打个对折能要回一半,也有三十多万,自己再添些能凑个四十万,再托人与张家通融通融,能将张若琳这头安置好。他和娅蕾再挣些钱,也该把婚结了。
娅蕾第一次听焕英这么认真盘算过他们的未来,心里很感动,可是嘴上却淡然地问:“前几年为什么没听你这样计划过?”
焕英说:“前几年海口那么火爆,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结婚,没听说吗,今年就有好几对儿朋友生孩子了,都说赶紧趁着低潮,闲着没事结婚生子,等下一拨高潮来的时候,又该忙碌起来没时间生孩子了。”
“说着说着你就没正经,结婚生子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海口人就爱作怪,连这事儿也要赶潮流。”
“嗨!你怎么没一点幽默感呢?这不是苦中作乐吗?”
娅蕾累了,她躺在床上一会就着了,可是不久又被惊醒,蒙笼中见焕英正坐在她的床边,就着灯光,呆呆地看着她……。
“干嘛还不睡,傻呆呆地看我干啥?”娅蕾翻了个身子,将背对着灯光下的焕英。
“我怕你跑了。”焕英边边关了灯。
黑影里娅蕾被这一切感动了,她心想,焕英还是爱自己的吧!有这样一个看重自己的男人就嫁了吧!
就这样俩人算是心照不宣地又合好了,虽然没有激情,可是却有老夫老妻才有的平和和默契。
焕英一边追债,一边开始接些小活好过日子,为避免坐吃山空。俩人都各忙各的,周末或有空的时候才聚在一起,所以这时空上的隔离,也使他们不再有机会吵架。
人活着饭是要吃的,架不吵了,可是欠款还是得讨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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